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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應道:“在無為道長進京之前,孫兒從不知世上有這個人。”
齊王深知其中利害,搶著應道:“父皇,阿睿膽子再大,也絕不敢謀害儲君。到底是何人在父皇面前胡言亂語?”
沈青嵐之事,還能用嫉恨之說敷衍過去。
若是扯上無為道長……這一項“謀害儲君”的罪名,無論如何開脫不了了。
元佑帝冷冷道:“朕命人前去冀州,查來查去,查到了一個叫唐越的內侍身上。這個人,你們該不會不知道吧!”
唐越的名字一入耳,齊王世子全身一震。
齊王的臉色也是臉色一變。
唐越這個名字,他當然知道。
當年他還在京城的時候,曾在太子府裡安插過眼線。這個唐越,便是其中一個。離開京城之後,這些暗線他都交給了長子。
這顆暗棋,埋了十餘年,一直十分隱蔽。
為何現在竟曝露在元佑帝眼前?
難道,蕭睿竟真的揹著他對太子動了手?
第七百八十七章 祖孫(二)
顧莞寧一陣心疼,抬起頭看著滿面蒼老頭髮花白的太夫人,喊了一聲祖母,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慰。
齊王府和太子府明爭暗鬥,和定北侯府也徹底決裂形同陌路。
齊王父子,祖母可以置之不理。齊王妃顧渝,卻是祖母嫡親的長女。她就這麼扔下了自己年邁的母親不管……祖母心裡會是何等得難過?
太夫人看著顧莞寧眼底依稀的水光,擠出一絲笑容:“府裡自有兒孫孝敬我,還有你這個大秦太孫妃處處敬著我孝順我。我只當沒生過沒養過這個女兒。”
顧莞寧默然不語。
太夫人又低聲道:“寧姐兒,日後……給她留一條生路。哪怕像齊王世子那樣,一輩子都被關在天牢裡也好。”
女兒不認親孃,做親孃的,卻永遠放不下自己的骨肉。
顧莞寧鼻子一酸,鄭重地應下了。
祖孫兩個,各自唏噓,一時無言。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響。
顧莞寧耳力敏銳,頓時沉了臉:“是誰在門外?”
她和祖母單獨說話,門外有陳月娘和玲瓏兩個人守著,不會放任何人靠近。這個偷溜到門外的人會是誰?
太夫人也是一驚,抬頭看了過去。
門依舊關著,門外的人卻未說話。
顧莞寧瞬間明白過來,下意識地看了太夫人一眼。
太夫人何等精明睿智,立刻會意過來,心中湧起復雜難言的滋味。
站在門外的,除了沈謹言還能有誰?怪不得陳月娘和玲瓏沒有示警,放了他過來。想來是看他可憐,讓他在門外站上片刻,悄悄聽一聽她的聲音罷了。
……
站在門外的,正是沈謹言。
自顧莞寧張口,沈謹言便全身僵硬,俊秀的臉孔也緊繃著。眼中閃過希冀期盼畏怯緊張忐忑。
過了許久,門裡才又重新響起了聲音:“好好活著,別辜負了寧姐兒和殿下對你的迴護之情。”
這個聲音緩慢蒼老,透著慈愛溫和。
在他最深最美的夢裡,時常出現。那個時候,他還是六七歲的孩童,纏在祖母身邊,享受著祖母的呵護疼愛……
沈謹言淚水唰地湧了出來,嘴唇動了動,無聲哽咽地喊了聲祖母。
門內的人,彷彿知道他在哭泣一般,輕聲嘆了口氣:“男兒在世,流血不流淚。動輒落淚,何時才能有出息。”
沈謹言淚如雨下。單薄的肩膀不停聳動,淚水不斷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很快溼潤了一片。
站在不遠處的陳月娘,看著這一幕,心裡也格外酸楚。
她還記得,當年沈謹言出世之時,太夫人是何等的高興歡喜。那些年,太夫人幾乎將沈謹言捧在了手心裡疼愛,精心教養。
可惜,造化弄人。沈謹言不是顧家血脈,是顧家恥辱的證據。太夫人再心軟,也不會讓他再回顧家,甚至不會再見他。
此時隔著門叮囑兩句,已是太夫人心慈仁厚了。
沈謹言哭了許久,然後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走了。
……
“這個傻孩子,磕頭聲音這麼響,怕是額頭都被磕破了。”太夫人想說笑兩句,目中卻難以自制地閃出了水光。
傷心人,何止沈謹言一個。
這些年,她從不讓自己沉溺在回憶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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