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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談判過程畢竟瑣碎不堪,每個細節都需要好好推敲。而實際上,連一直有這個宏願的杜長卿,都沒有想到這一天真會這麼早到來,更不要說其他官員。所以一連幾天,在西突厥的所有大唐官員都處於高度緊張而忙碌的狀態,只除了一人,那就是至今仍只掛著六品醫官頭銜的慕容楚楚。由於西突厥葉護送給她的金銀大部分都被杜長卿拿去充了軍資,小部分打點了武林人士和均天師,使得她一蹶不振,不要說幹活了,門都懶得出。好在她這幾日一直得到各種邀約,每日被寶輿接往西突厥王宮,在西突厥汗王的各位大妃那裡都混了個臉熟,拿禮物都拿得手軟,總算得回了點補償。
那邊廂每個條款都在仔細推敲中,兩朝官員的三寸不爛之舌,都得到了絕佳的展示機會,而這邊,一面金色腰牌亦呈現到了王案前。
葉護取在手中,細細看畢,撫摩這那狼頭道:‘此確是我朝之物,雖同為狼騰,東突厥供奉的乃是蒼狼,而西突厥自認為狼子,供奉的乃是狼母,其狼形健美婀娜,觀其雙目,瑩綠碧翠,確是王室才有的祖母綠。”
杜長卿與蕭寧遠交換了個會意的眼神,輕舉茶盞送往口中,徐徐道:“這麼說,葉護並不否認興兵攻打播仙鎮,接應本朝欽犯天衣老人及天絕宮餘孽這碼子事了。還望葉護將此等人犯交回下官手中,以寬陛下之心。”
葉護微笑道:“杜太傅言重了,此事少頃便有分曉。”面色突轉凌厲,向後一掃。站在他身後的幾人中,立時有人應聲而起,如輕煙般飛出。不久,便取了一鐵匣迴轉,送到葉護面前。
四周空氣彷彿凝固起來,看葉護輕輕敲擊著鐵匣,微微嘆氣,對其下僵立在那裡的達魯道:“王兒,你去將你母妃請出罷。此事無論如何,都得給杜太傅一個交待。”後者嘴唇蠕動,想開口說些什麼,被他一瞪,一句也不敢多說,緩緩彎腰施了一禮,面色沉重,幾乎是拖著雙腳,走了出去。堂下垂首而立的大臣,大氣都不敢出。
這葉護平日裡看起來孱弱,似乎是個極好說話的主。但此刻看起來,卻更像是一隻養精蓄銳以搏一擊的獵豹,渾身都散發出逼人威儀。座中群臣,連頭都不敢抬。不久便聽得腳步聲聲,只在接見楚楚時現身過的那年長女子,身著紫緞,神情自然,緩緩步來,彷彿沒看見葉護手上的鐵匣,不緊不慢,向前見禮。
葉護微笑示意她落座,手不知在鐵匣上怎麼撥弄了幾下,只聽錚地一聲,鐵匣中開。只見其內滿鋪著金絲紅絨,其絨面上,正端端正正躺著一枚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狼牌。在場中的西突厥人都面色大變,後面跟隨而來的達魯額頭上都是密密的汗珠,卻哪裡敢去擦拭。唯有那大妃毫不變色,低下頭去,輕舉起眼前茶盞,彷彿注意力都被在清水中翻滾的幾朵玫瑰吸引了去,再無暇其它。
葉護將匣內狼牌取出,輕輕放在剛才杜長卿送上的那枚右側。只見兩面牌上,狼眼都流轉著碧色,寶光生輝,看起來簡直分毫無差。那葉護端詳了良久,微笑道:“杜太傅,此事真是蹊蹺,你看它們簡直如同孿生兄弟一般,一眼看去,真假難辨。這可是西突厥的調兵符,本汗實在疑惑,為何它如今有了兩枚,而且竟然連上面的綠寶,都是一模一樣?這卻奇了,不知何人能給本汗一個交待?穆妃,你進宮幾十載,與本汗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又為本汗生兒育女,辛苦經年,故這調兵符除了本汗之外,也只有你知道它的機關。或者,你可以告訴我,哪一個是李代桃僵,魚目混珠?”
那大妃好整以暇,將手中茶盞往口中緩緩送去。站在一旁的達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面色突然一邊。只見銀光一閃,那茶盞還沒來得及送到檀口,便被一物擊中,砰地一聲掉到地上,四分五裂!盞中香茶流了一地,滿室餘香。
與之同時,達魯啪地一聲跪伏在地,將手中金箭高舉,揚聲道:“父汗,為人之子,不忍見高堂獲罪。無論母后犯了什麼錯,達魯都願一力承擔,望父汗成全!”
那葉護點點頭道:“王兒,你一直是個好孩子”卻聽那大妃噗嗤一笑,道:“這孩子,我不過喝個茶,有什麼值得緊張?倒可惜了這上好的玫瑰花茶。”轉頭對宮女道:“再取一盞來罷!”
只見她輕輕以手按向鬢邊,扶正了被勁風吹歪了的金步搖,笑道:“大汗,世事不錯都有真假,但總有個例外,比如達魯是你的孩子,難道賀魯便不是了?”
堂下吸氣聲響成一片,那葉護面色已經難看到極點,冷冷道:“那大妃的意思是………”後者點了點頭,道:“不錯,西突厥調兵符,自來就有兩枚,一枚就是這鐵匣中這枚,一向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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