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2/4 頁)
源頭,是一個靜坐在湖底打坐的少年,五心相對,雙目緊閉,面上七色變幻,太陽穴不住鼓陷,分明是行功已到緊要關頭。從他光裸的軀體上,正不斷升騰起無數的小氣泡,連綿向湖面上湧去。
然而楚楚此刻,只覺身體猶如置身於冰窟中,意識開始不斷飄忽。似乎自己猶如初生嬰兒般躺在冰天雪地裡,周遭下著茫茫大雪,寒風凜厲,將軀體每一塊骨骼都吹打得刺痛難受,寒意簡直要滲入骨髓。身軀與心都在不住下沉,最後,腳踵碰到了什麼堅硬之物,一陣刺骨的冰寒頃刻從腳後跟傳入軀幹,使她混沌的意識稍稍清明瞭幾分。她冷得不由身體一蜷,迷迷糊糊,也知道無用,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寒氣散發之處落了下去。但身體還有自保的意識,蜷縮成了一團。
下沉的感覺還在繼續,但似乎中途被什麼隔了一下,竟然跌入了一片軟綿綿之處。不是剛才那令人心悸的寒冷,卻是綿綿軟軟,溫暖如春,以她此刻模糊的視線,只能辨認出白乎乎的一片,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暖爐。她無意識地呵了一聲,身體終於慢慢放鬆開,將那暖爐緊緊抱住。誰知這暖爐底下大概不穩,被她這麼一抱,竟然悉悉索索,開始抖動起來。
她哪裡肯舍這份到手的溫意,越加手腳並用,緊緊貼到這暖爐上。暖爐顫了幾顫,終於平復了下來。很多細小的水泡,從她緊貼的地方浮了上去,源源不絕。
貼得時間一長,這暖意便有些減弱,左胸腔又開始針扎般刺痛。她不安地扭動著身軀,去尋找更佳的取暖點。好在反覆幾次,終於被她發現,底下柔軟的一處,越來越炙熱,可惜地方不大,大概是出熱口,更奇怪地是難以抓緊,似乎在躲避她的觸控。她最後只得靠攏過去,牢牢坐在其上壓定,好儘量汲取這股暖意。
誰知她這麼一坐,這暖爐又開始搖動起來,水泡噗嗤的聲音不斷加大,底下似乎有什麼硌得慌。這熱源看來不保險,她挪動著身軀,準備移開些。
誰知身形還未動,左胸便是一陣緊縮般的刺疼,甚至可以感覺心臟在不住□,身體都不由控制般抽搐了幾下。她疼得抓緊那暖爐,哽咽出聲,淚水甫留下來,便溶進那湖水中。她不記得自己哭泣了多久,只感覺那暖爐似乎有靈般慢慢張開,方便她貼合得更緊。
這痛感無止無休,伴隨著一陣陣寒意,彷彿在抽打她身體每一處。她只能無助地扭動著,想找個能夠暫時舒服點的姿勢。那暖爐被她來回□著,爐身都不住顫抖。好在那熱源越發灼熱,是她得到的唯一一點慰藉。她更加儘可能地去貼合它,被那刺痛驅趕著,不免手足無措,急切地磨蹭幾個回合之後,那熱源終於不再逃避,她迷迷糊糊地依偎過去,誰知那熱源突然一顫,接著便有異物猛地陷入了她的身體,旋即便有熱浪從交接之處源源而起,遍及體內每處,那刺痛立即緩和了不少。
她意識雖然並未復原,但也迷迷糊糊覺得不對,既然好過了許多,便扭動著身體想脫開。誰知那暖爐當真神奇,竟然扭動成有點像擁抱的姿勢,她軟軟地甩了兩下,沒有甩脫,刺痛倒又上來了,不自主地去粘合那熱浪的起源。隨著她的動作,身體湧過一陣陣強烈的舒暢感,這感覺好生熟悉,竟然有點像………然而還來不及分辨,便又被心臟又一波刺痛擊中,只覺身體半浮半沉,不是痛到極點,就是抵達雲端。身體哪裡吃得消這般,幾番下來,她只覺血液彷彿向頂上急湧上去,噯喲一聲,意識終於飄離了身體。
在昏迷前的瞬間,眼前突然一亮。就在這個頃刻,彷彿有什麼躍入了她的眼簾,不甚分明,似乎是一隻人的手,白皙如玉,五指秀頎,優美如月浮其上。她還來不及看清,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身體周身大穴,似乎被迅疾點中,水泡破滅之聲此起彼伏,恍惚中似乎聽見有人嘆息,道:“心脈全斷,若非遇我………真正冤孽,眼看通關在望,結果……唉,也罷………”
據說人死之前會產生幻覺幻聽,上次沒有聽到,這次倒還真聽見了。這是否意味著上次那樣的好運,這次就沒了呢?沒就沒吧,嗯,這牛頭馬面的聲音,居然是難得的悅耳……楚楚昏厥過去之時,腦中驀地變得條理分明,還梳理了兩下,才終於陷入混沌中。
……
喀升湖所在的天山山脈,人際罕至。然而卻有輕盈腳步聲踏雪而至,不久便有幾條人影顯示出來,卻是幾個長髮飄散的男子,眉目清朗,只覺得神情悠然出塵,難辨年紀。身上的衣裳不知由何製成,望去與冰雪同色,猶如一個個雪人般,從冰上點地而過,風雪不沾。
忽聽有人唉喲一聲,卻是最末的一個在不停東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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