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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血魔怪異的笑聲突起,直笑得喘不過氣來,道:“好戲好戲,今兒真正開眼。巽丹,枉費師尊這般對你大力栽培,將你列為九魔之一,結果卻為了這個稀鬆平常,水性楊花之女,不但不顧廉恥,百般討好,還竟然要叛出師門。我瞧你若不是眼睛瞎了,便是心蒙了豬油了,你若再不悔改,我可不顧同門之誼,要將你的豬心抓去回報師尊了。”
巽丹本來一直對他心存畏懼,此刻聽他辱及楚楚,連忙抬起頭來,道:“乾冥,你休要胡說八道。楚楚自然是天下最好沒有的女子,我怎麼樣都心甘情願,你罵我就算了,可不要出言不遜,辱及於她。否則就算我比不得你,也必定要跟你鬥個你死我活。”
血魔冷笑道:“就憑你?”忽然頭定在前方不動。眾人亦聽得馬蹄聲聲,前方揚起大片灰塵,卻是一支人馬,高舉西突厥狼騰,衝殺進來。領頭那人身形尤為高大,面容英毅,在馬上威風凜凜,左右揮擊,頃刻間已將數人的頭顱砍飛出去。寒霜王朝軍隊腹背守敵,雖然兇悍,但隊伍已是大亂。城中突厥士兵都高呼道:“達魯殿下,達魯殿下到了!”
他身後的突厥騎兵中,有幾人雪衣玉環,長髮飄飄,儀容出眾,在人群極為醒目,但都面有憂色,圍著中間一輛銀鞍馬車。馬車旁的策馬少年,頭束銀環,身上血痕未乾,明明滿面倦容,一雙明目仍然不時向楚楚這邊瞟過來。單君逸立即醒覺,回看過去,他立即轉開面去,雖然形容頗有幾分憔悴,但容顏俊秀,瀟灑出塵。不僅如此,突厥騎兵中那領頭將領,悶頭搏殺之際,眼睛有意無意,總掠過此邊。
單君逸向後瞧了一眼,正好見到楚楚避開眼去,顯見是心虛,面色頓變,只覺身上一陣痛過一陣,對她環在自己腰側的小手使勁便是一擰,低低喝道:“你老老實實招來,這些人與你有什麼干係?”
楚楚哪裡敢呼痛,扁著小嘴道:“這些都是外人,跟我們有什麼搭界?不過,若沒有他們,我恐怕無法順利到達此間。這暫且不提,小心莫要使力,你瞧血又滲出來了。”撕了衣角下來,往他肩頭裹去。
單君逸聞得那熟悉的淡淡甜香縈繞在鼻際,憶起她在他眼前失蹤,當時肝膽俱裂,當真即時差點發狂,只覺心頭一陣酸楚,哪顧得強敵在側,回手摟緊她,低低道:“楚楚,但等此間事了,什麼不相干的人都不要了,就我們呆在一起,執手諧老,你說好不好?”
楚楚只要他不要追問,便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你說什麼都好!”看不遠處站立的血魔,想起他方才的手段,依然驚懼不已,這才醒覺生死未卜,苦笑道:“當然了,卻要逃得出去才行。”
單君逸也不覺膽寒,但佳人在側,連身上疲軟的感覺都覺得淡了,雖然受傷之處,都痛不可遏,可對美好未來的強烈渴望支援著他,只覺沒有比此刻更想要好好活著,附在她小巧的耳垂邊低低道:“我們肯定會逃出去。你不要忘了,姑獲城中巨寶,正在等著你呢。”
沒有比這個更能激勵楚楚,她立即喜笑顏開,精神大振,看什麼都覺得金晃晃的,甚是順眼,搓了雙手道:“不錯,我們還有大事要辦,哪能就這麼死在這個妖物手裡?我們眼下人多勢重,娘娘又曾經說過,我是有神仙庇佑的,卻怕他作甚?”
忽聽血魔冷冷道:“你們可敘完舊了?人既齊了,便一起都死在這夏都罷!”聲音說到後來,越來越高亢。隨著他的語音,地下便轟隆轟隆響成一片,襯托這紅如泣血的天空,彷彿即將要天崩地裂。
只聽他用那怪異的語調喃喃不止,便聽四周漸漸響起了嗚咽的風聲,吹得四周沙塵,都隨風到處飛揚,地上的人影,都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眼前的景象都變成灰濛濛的一片,而在這片混沌中,兵刃廝殺聲依然不絕。
楚楚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只見風捲黃沙,呼嘯過耳邊,身上戰慄的感覺越來越強,直覺有什麼危險就隱藏在四周,但卻無從知道會從何時、何地出來,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才能應付。她只能下意識地將單君逸往前一帶,左手向杜長卿的方向一伸,使勁抓住了他的手。甫一接觸,便感覺他手心裡滿滿都是滲出來的冷汗,手指猛然一繃,下意識地要甩脫她,但立即反應過來,反手緩緩仔細摩挲她纖細的手掌,撫過每一條紋路,然後緊緊將它握緊在手心裡。
風沙在耳邊呼嘯而過,他清俊的面目也模糊不清,但她卻感覺他側過臉來,對她浮現出了一個安撫的微笑。雖然他的手都在那裡微微的顫抖,而冷汗一陣接著一陣,從兩人緊握的雙手間冒出來,黏糊糊的,但她的心底,卻沒有此刻更覺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