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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根本不需要裝出那副弱不禁風、離不開人的樣子,因在此地呆了那麼久,他早對一切必然瞭如指掌,哪裡需要人指路,來來回回,都不見他撞上任何東西。就可憐她這個假男人,替他的好部下強出頭了一次,結果還要替他服雜役,第一樁便這麼有挑戰性,居然是服侍他洗澡。
左拋,右拋金燦燦的波斯菊,紅彤彤的玫瑰又不是女人,搞那麼多噱頭幹什麼?楚楚偷偷瞟了一眼,只望見氤氳的水霧,以及中間迷迷澄澄的一個人影,面孔都模糊如寫意畫,一頭青絲倒烏黑如墨,披洩在桶邊。反正就算她想避嫌,也沒人給她機會,對方又是個瞎子,什麼樣的目光對他都有如空氣,根本不會在乎,看這情形,她如果說什麼都沒看到,估計也無人相信,不如索性看個夠本。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飲食男女,食色性也。這迷倒漂沙國皇家姐妹的男人,看起來瘦骨嶙峋,倒還真有些本錢。雖然水面上只露著半個肩膀,但線條均勻流暢,宛如粉堆玉砌,因其消瘦,鎖骨凹凸分明,精緻玲瓏,比任何玉器都要精緻,望去簡直有光華流轉,使頸間頓生春意。不知道是因為泡久了水還是得回了內力,面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白皙,大概是身體的緣故,唇色較淡,猶如兩瓣開到荼糜的薔薇,簡直讓人懷疑它們會突然從枝頭凋落。還好站得遠,又到處是蒸騰的水霧,景象模糊,否則她只怕自己也難免鼻血如注,又怎麼能強作鎮定,如一個正常的宮人般殷勤服侍,對此等香豔畫面,視若無睹?
樓閏被抬到外間床上,遠遠望去,可以看見他兩眼緊緊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自從月下苑的大門閉合後,她本以為這主僕必定會抱頭痛哭,誰知兩人連話都沒有一句,比陌生人還要疏離幾分。在這房中呆得久了,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只覺得這裡的一切雖然看起來都簇新,也聞不到黴味,底下其實都在慢慢腐朽,而這黑沉沉的房子,簡直猶如一個巨大的墳墓,只聽得見時間漸漸流逝的聲音,彷彿只在等待死神的降臨。
唉,不知道歐陽帶著家裡的一幫男人,走到了哪裡?據說接應的,是君逸手下那叫雲霓的女子,看起來也是極能幹的角色,君逸從來信任有加,也許是她多慮,只覺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簡直無時不帶著刺。這幾日,自己腦中那混亂的古城畫面,出現得更加頻繁,可惜本應該指引方向的自己,如今卻被困在這宮牆內,還得再過上七日,才能得以脫身。好了,從今往後,自己要倍加小心,就算十個小樓死在自己面前,都要假裝沒看到,能安然無恙脫身才是正經!
她正在那裡冥想,驀地有樣東西打到自己額頭上,溼漉漉的,嚇了她一跳,抓住一看,卻是一個乾癟後曬乾的瓜果絲絡,蘸飽了水,握起來沉甸甸的。一個淡淡的聲音道:“你發什麼愣?還不站到我身後來?”
楚楚呆呆哦了一聲,朝前走了幾步,才猛然醒覺過來,這一驚非同小可,嚇得她倒退了數步,結結巴巴道:“做………做什麼?”
那聲音冷笑道:“果然是個蠢材,可惜眼下也只能將就,莫告訴我你連擦背都不會!”
楚楚嚇得上下牙齒打顫,道:“擦擦背?還還是不要吧。”萬一哪天西洋鏡穿了幫,女帝聽說此事,只怕自己這雙招子便首先不保,小命要緊,可千萬要敷衍過去。主意打定,說話就順溜多了:“我……我暈水!真的,一碰到水就會昏倒。你不要不相信,剛才我是救人心切,所以這個毛病就暫時被我忘記了,現在可哎哎,你怎麼了?!”
那個她不敢多看的雪蓮般面孔,突然就在她面前,撲通一聲,直接墜了下去,沉入水底,只餘下數道漣漪。他若是有了事,她哪裡有好果子吃?她嚇得再也不顧不得了,緊步上前,往他落水處便是一跳,總算在水盆底部發現了一個雪玉般的身影,這身段
楚楚一望之下,只覺血往上湧,死死閉了眼睛,向那個方位摸索去。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水紋的那面,看起來綿軟無力倒在那裡的人,驀地張開了一雙清亮的眼睛,琉璃般的黑瞳中,似乎有團火苗在底下灼燒。有什麼從他手中倏地飛出,卻是一段無色的透明絲線,猶如利刃般,割開了在水中向他俯衝過來的少年的衣襬,一閃而沒。錦緞應聲而落,露出一雙曲線優美的雪白小腿,十趾細巧圓潤,如飽滿的豌豆粒,讓人簡直想含在嘴裡咬一口。然則,小腿光潔如上好的瓷器,沒有半點紕漏。
他覺得心中陡然一涼,死死望去,還是什麼都沒有,就在這剎那,一根嫩生生的手指,已經按在他的人中上,長吁了一口道:“有氣!”手忙腳亂,將他抱起來,那溫暖的觸覺,淡淡的甜香,卻分明………一顆心跳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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