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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連下襬也不知何時已經碎落,露出的小腿被風一吹,起了不少雞皮疙瘩。腿上那朵刺青,因她怕家人責問,特地囑咐歐陽霏貼上了塊假皮,眼下只有此處還能抵擋幾分寒意。此刻自己形單影隻,不能奢望有人能取衣來替自己禦寒。幾個宮人站在外面,看到她,都忙不迭向她施禮,眼中充滿豔羨,卻不知她只恨不能肋生雙翼,逃離這個鬼地方。鬼蜮天堂,其實無甚差別,關鍵在於住在此中的人的心境。這華貴君看起來年紀輕輕,身體倒是好好,心卻病得不輕,簡直是尸居餘氣。與這種人相處久了,難怪連小樓這般正值青春的少年,都一般暮氣沉沉。
難道這幾日便是要這麼過了?守著這麼個活死人,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一陣寒風吹來,吹得她直打了幾個噴嚏,連鼻涕都流了出來,習慣地往袖中去取羅巾,摸索了幾次,還未抽出,低頭一看,才發現根本無可擦之物。一股無名火突地竄起:奶奶的,本姑娘才不管你以前怎麼過,既然本姑娘住到了你這裡,可不是來跟你受苦的,不但要吃香的喝辣的,用度也要舒適,別指望我就這麼穿身破衣服過夜,本姑娘要穿你的珍稀錦衣,用你的御賜上好羅帕,反正你看不見,剩下一個小樓還是病人,最多我將他穴道點上,哼,量你也不能拿本姑娘怎麼樣!
她主意打定,立即覺得又熱血沸騰,站起來,吱啊一聲,大大方方推開了那扇厚實的紅木門。房內看似睡熟的人,迅速轉了個身。只聽她向內一看,大略明白了他已經入睡,躡手躡腳走進外間,對樓閏低低道:“我要將你眼睛紮起來,因為我也要洗個澡。你如果識趣,就指給我衣服的位置。反正你不同意也是無效,再拖下去,只怕我要砸傢俱了。”
只聽樓閏顫巍巍道:“衣櫃在那邊,小的那個是我的,不過………”嘎然而止,想是被她點了穴道。
不久,悉悉索索,響起了脫衣服的聲音。蠟燭被吹得僅剩下一支,映出的人影,猶如月下的精靈。那雙從來晶晶亮的眼珠子還向他那邊轉了轉,撲通一聲掉入池中,飛濺起一串水花。
自她進來,房中的香味便有點變了,似乎甜得化不開。他嘴角不由自主勾了勾,想想也知道,小樓剛才必定是想說:容主子有潔癖。並且,他晚上從來睡不著,最關鍵是,他的眼睛………
但是今夜,大約是乏了,他突然疲憊不堪,慢慢將頭靠在枕上,聽著那時有時無的嬉水聲,當真身體放鬆了下來,眼前慢慢黯淡,沉入了夢鄉。最後聽得她道:“唉,你們到哪了呢?”
……
本該晚上離開的一眾,其實早在中午時分,便悄悄避開了眾人,離開漂沙國,向西北進發。從群山上直落而下,便看到一望無際的浩瀚沙海。烈日掛在穹頂,如一個劇烈燃燒的火球,不久,肌膚上便被這炙熱燙得火辣辣的痛。連楚天行這樣天生白皙的肌膚,半天曬下來,都變成了淡紅色。平素最愛美的他,此刻半句抱怨也無,反常地默默跟在杜少華身後,只不時回過頭,望下遠處越來越渺小的城池。因其扭頭的頻率實在太高,單君逸走在最前面,不知怎麼發覺了,面無表情,只隔了須臾便丟擲一粒小石子去,果然,彼時楚天行的脖子必定向後扭去,如是幾次,歐陽霏的均天師首先忍不住了,噗哧笑出聲來,楚天行絲毫未覺,依舊不時扭轉過去,最後蕭寧遠不得不出聲道:“天行,你脖子不嫌累得慌?放心,楚楚如今的內力,已經基本恢復,她那個刁鑽脾氣,你難道不曾領教?還怕有人欺負了她去?”他喏喏應得倒極好,可惜只是把回頭的頻率放緩了些,兵士還待要笑,歐陽霏已閒閒道:“還能笑出聲的,體力必定不錯,就去扛水囊罷。”唬得一干人緊步緊走。卻也是不能拖沓,這塔馬沙漠,是出了名的浩瀚無垠,據說面積是圖倫磧的數倍,而若停留在沙漠腹地裡,棲息在沙丘間,晚間不知何時便會掀起沙塵暴,頃刻間便能將所有生靈,都吞噬完全。
眼見日頭已斜,火紅的落日下,藍色的天幕漸漸拉閉,黃色的沙丘一路鋪展過去,不時有風從四周吹來,將浮沙吹開,露出底下森森白骨,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已經風化得難辨形狀。張涵真起先還不免要念點往生咒,後來也漸漸麻木。駝隊在默然跋涉,中午的烈日,烤得每個人嗓子都還在冒煙。然而,縱然是單君逸,也不過偶爾接過屬下遞來的水囊喝上一口,其餘人更是難得去碰。杜少華年紀最小,也跟著眾人隱忍,雖然什麼都沒說,清秀的面孔卻漸漸發白,單君逸剛要去招呼他,楚天行手疾眼快,早將一袋水塞到他口中,惡聲惡氣道:“快喝!”差點噎得後者回不過氣來。單君逸見狀,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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