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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就斷定肯定是個活人。他的身子埋在雪裡,只露出一顆頭,臉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膿瘡,已經面目全非。我走過去的時候,這個人隱約隱藏在膿包血跡中的眼睛微微轉動了一下,竟然咧開嘴巴,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就是這個。〃雷真人跟在我後面,低聲道:〃剛才喊你的名字哩。〃
我感覺腦子發暈,這個被埋在雪地裡的人既然能喊我的名字,那說明肯定是認識我的,但我卻認不出他了,使勁的辨認,對方的臉爛的很恐怖,又很悽慘,始終認不出他的真面目。
〃你,是什麼人?〃我蹲在那個人身旁五六米遠的地方,一邊問他,一邊做好了應變的準備,只要對方有任何異動,我都能夠先發制人。
〃果然認不出我了〃那人嗓子裡彷彿也堵著已經快要乾涸的血,含糊不清的道:〃陳家兄弟〃
〃是你!?〃我被這人爛成一團的臉龐給迷惑了,然而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即聽出來,這是仲連城的聲音!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我心裡滿是疑惑,仲連城的本事我清楚,雖然可能還比不上仲虎,但在聖域裡面,出了聖主和聖殿長老,沒人是他的對手,誰能把仲連城搞成這樣?我心裡思索不斷,再望向仲連城的時候,隱約就看見那張爛哄哄的臉上,有一道快要被膿血淹沒的連心眉。
〃你這是怎麼了?〃我走過去,把仲連城身上的積雪扒拉到一旁,他整個人被積雪埋在這裡不知道多久,身子幾乎凍僵了,當我把積雪清理掉的時候,眼前的一幕慘不忍睹。仲連城受到了很怪異的重創,肩膀和小腹還有大腿上都生了膿瘡,膿血凝固,粘稠的牛皮膠一樣。他的一條腿被一隻沉重的鐵夾子給夾斷了,整個人幾乎癱瘓在雪地裡,寸步難行。
〃受了些傷,又無意踩到了鐵夾子,一條腿算是廢了,跑不動,落在這兒已經一天。〃仲連城使勁咳嗽著,噗的吐出一口帶著血的濃痰,喘了口氣,道:〃帶我走。〃
〃走!〃我不能說完全的信任仲連城,但是他畢竟是和聖域對立的,現在大河出現了變故,七門孤立無依,能爭取一個盟友自然是好事。何況,不管怎麼說,仲連城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一世英雄,我不忍心看他橫屍荒野。我把他身上的雪清理乾淨,然後揹著他站起來,道:〃找個地方安頓一下,這些膿血都是外傷,我有靈藥,能救得活你。〃
〃我喊你,不是想讓你救我,只是有幾句話,得和你說。〃仲連城在我背上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活不下去了,如果再不說,這些話就要跟身子一起爛掉了。〃
我心裡咯噔一聲,什麼都沒說,但情緒沉重。仲連城這樣的人,自負而且高傲,如果不是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可能會認命嗎?不過我沒有停步,揹著他就走。
〃是誰把你傷了?〃我一邊走一邊問他。
〃誰能傷我?誰能傷我?我父親不在,我仲連城就是極西第一人。〃仲連城咳咳的咳嗽,自嘲又失落的苦笑了一聲,慢慢道:〃誰也傷不了我!〃
〃那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的命格,被改了。〃仲連城的語氣中有一種不甘和無奈,道:〃命數變了,那是天在整我,誰都逃不過的。〃
我腳步不停,但心思異常的敏銳,他這麼一說,我立即想起和他一起下河的時候,他哀嚎著說自己的命格有了變化,然後被彈出了河底地脈。事情已經不用再去證明,大河異變,失去玄黃祖鳥這最後一道屏障,變故果然和沿河兩岸所有人的命數有關。
〃命,我無力逆改〃
仲連城默然蕭索,像他這樣的人,過去肯定請人推演過命格,而且自己對自己的命數也有一定的預感。他是仲虎的獨子,少年得志,曾經在聖域的地位很高,就算年紀大了,叛逃出聖域,但依然活的龍精虎猛,按照過去推演過的命格,仲連城應該是高壽,並且最後壽終正寢。
但就是當初和我一起下河之後,他的命格無形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上生了一身爛瘡,久治不愈,接著又被聖域和九黎的高手一路追殺,勉強逃到這兒,已經命懸一線。
〃我不信邪,總覺得人能逆天,當時跟你下河的時候,我知道河底是什麼。〃仲連城道:〃可我總想試試,試試自己能否躲得過河底的東西。〃
如果在過去,我肯定要試著問問仲連城,大河的河底最終鎮壓的是什麼,可是現在我隱約知道了答案,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追問。仲連城太自負了,自負到認為自己可以戰勝一切。
〃陳家兄弟,我不如你,我是凡俗命,進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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