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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他穿著一身河灘上走船人常穿的粗布褂子,眉毛鬍子長的老長。
“水大,過河要坐穩。”仲連城跳下船,從我手裡接過包袱,只有在他翻身一躍的時候,才依稀能夠看到他從前的影子。貞土向巴。
小船順水漂流,我看著仲連城嫻熟的駕著船,在風波水浪中穿梭。很難想象,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是如何面對和適應這種平淡生活的。他一邊駕著船,一邊回頭跟我說話,他說汛期水漲,坐船的人少了,生意比春秋兩季要淡的多,不過好在汛期前,他不停的渡人,攢著一點錢,足夠把淡季熬過去。
“過去的事,你都忘記了嗎?”
“沒有。”仲連城搖搖頭,想了想,道:“只不過事自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什麼?”
“人,不就該這樣活著麼?”仲連城笑了笑,從貼身的地方掏出一支烏黑的小鐵管,隨手丟給我,道:“這個東西,我留著沒有用了,你拿去吧。”
我沒有見過這支烏黑的小鐵管,但拿在手裡的時候,卻隱約覺得熟悉。把它開啟以後,裡面卷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紗絹,我頓時反應過來,這是三生觀古秋老道的三生圖。古秋死去之後,這張圖被旁門頭把拿去了。仲連城在野林邊擊殺亦甜,從她身上奪走了這張三生圖。
過去,現在,未來。。。。。。三生圖寓意三生,望著這張幾乎透明的圖,我彷彿能看到過去的我,飛騰在雲端,現在的我,漂流在水裡,未來的我,行走在路上。。。。。。此時此刻,三生圖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不需要誰的點化,我正走在這條屬於自己的路上。
我把三生圖重新塞進小鐵管,然後抬手丟入河中,仲連城有些意外。我收回目光,望了望他,其實,我想對他說,人,沒有必要知道自己的三生,因為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全盤掌控三生的運勢,儘自己的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那已經足夠了。
仲連城駕著船,一直把我送出去很遠,之後,我和苗玉離開了這片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河灘,在另一個小城裡落腳了。這裡很陌生,沒有一個熟識的人,我們找了個小房子,收拾的乾乾淨淨。這房子小的只能住進兩個人,傢俱都是舊的,但我呆在裡面,比呆在任何地方都要踏實,因為從今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
我什麼都不會做,儘管身手和經驗仍然出眾,但這些本事顯然適應不了這個時代。我想了一段時間,然後找一些河灘的特產出來賣,很小的生意,賺不到什麼錢,只是能養活苗玉。我一直所渴望的生活其實是枯燥的,每天招呼生意,買菜做飯,洗洗涮涮,可是這種枯燥裡,有我希望的那份真實。
在這個小城裡,我和苗玉生活了半年,我知道金大少和彌勒都在什麼地方,但我沒有找過他們。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們都過了自己的日子,我不想打擾他們。可這並不代表遺忘,在我的定義裡,我不會輕易去攪擾我的兄弟,不過當他們有事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趕到。
這時候正巧是陽曆年,彌勒捎來話,他要和唐敏結婚了,那個年代的人還很保守,結婚對於一個人來說,一輩子可能只有一次,所以我丟下手裡的小買賣,帶著苗玉悄然回到大河灘。婚宴不熱鬧,來參加的都是七門裡的人。我不善飲酒,但在這個場合下,我忍不住一杯接著一杯。
彌勒有了歸宿,成家立業,我該替他感到高興。望著彌勒憨厚的笑臉,還有因為陰火灼傷而常年不長頭髮的腦袋,我百感交集,我已經不是一個善於用語言表情來表達感情的人,能做的,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我能看到彌勒身上大大小小的舊傷,我清楚的記得,這一處傷,是他在什麼地方因為做什麼而留下的,全身上下幾十道傷疤,密密麻麻。彌勒好像已經忘卻了,紅光滿面,而我卻怎麼也忘不掉。
我知道,如果沒有這些兄弟,我走不到今天,或許在很久以前已經死了。
我默數著彌勒身上的傷,數一道,自己就喝一杯酒,這一場酒宴下來,我喝的鼎銘大醉,完全忘記自己身在何處,被人抬到臥房,一覺睡的昏天暗地。
我從中午一直睡到深夜,甦醒過來的時候,酒意還沒有完全消失,腦袋昏沉沉的疼,口乾舌燥,苗玉在床邊守著我,她的身子不好,精神也遠不如以前了,守到這個時候,不由自主的已經睡著。我想找點水喝,又不願驚醒她,慢慢的支起身子,翻身想輕輕的爬起來。
屋子裡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稀薄的月光透射進來,就在我翻身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胸膛猛然一緊,我好像看到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從胸口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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