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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讓我三思而後行,七門和旁門已經相繼隱忍了許多年,這一年間衝突不斷,但都是小麻煩,如果今天在這裡殺了旁門的掌燈,就等於七門公開跟重新聚合的三十六旁門開戰。如今的河灘上,不僅僅是旁門,還有遠來的聖域和九黎,一旦徹底撕破臉皮,七門人,將舉步維艱。
我抬眼看了看爹,又看看龐狗子,他們沒有了年輕時的鋒銳,始終一言不發,當我望到彌勒的時候,他那雙眼睛中的目光,變的很複雜。我知道他想殺了尾追老鬼的元兇,卻又怕帶來後患。
我在漫天的大雪中頓了頓,腦子如同電光火石,閃的飛快。一國養兵,只為守護江山黎民,一人練武,只為保住親朋故舊,空有一身本事,卻眼睜睜看著至親的人受人欺凌侮辱,自己卻隱忍負重,那還有什麼意義?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我不是聖人,也從來都不是做大事的人,我只是個從小盤河村走出來的鄉下窮小子,我有我的喜,我有我的悲,我有我做人的信條。
我堅信,老鬼的血債,只能血來償!
手裡的白蠟杆一瞬間就停止了顫動,被我握著,穩如磐石,棍子慢慢抬起,斜斜的舉過頭頂,我想起了爺爺,還有老鬼過去如同唸叨一般說出的河鳧子七門祖規。
〃七門祖規,殺我同門者,如殺我父!〃我猛然一抖,另隻手也握住白蠟杆,大喝一聲:〃殺七門長門,你不能饒!〃
呼
沒有半分猶豫,白蠟杆攜裹著一陣勁風,從頭頂劈落下來。嶽遠山的頭顱嘭的被打爆了,鮮血噴濺而出,落入白皚皚的大雪裡,如同寒冬中一副刺目又猩紅的圖。我望著遠方,心裡只覺得,終於替老鬼做了些什麼。
嶽遠山碎了頭顱,頹然倒地,我拖著仍然沾血的棍子,一步一步踩著大雪,走出岳家營子,我們只有五個人,卻如同五柄已經出鞘的劍,帶著寒光和殺氣,岳家沒有人敢阻攔。當身後的岳家營子越來越遠,當我迎著一團一團撲面而來的風雪時,我突然想放聲痛哭一場。
我痛苦,又慶幸。慶幸的是,因為這些過去從來沒有想過的波折和磨礪,讓我縮短了成熟的時間,走出岳家營子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已經是個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然而讓我痛苦的是,我能預料到,這樣的血雨腥風,在我今後的人生中,將會越來越甚,無法避免。
我們火速離開了岳家營子,趕向離這裡最近的回龍灣。回龍灣的徐家是主兇之一,這個家族過去精於風水地脈,雖然融入旁門後的那些年裡,漸漸脫離了老本行,但一些古法隨家族保留下來,和七門中的唐家一樣,家門好進不好出。我們沒有坐船,五個人在無人的野地裡狂奔,奔波幾天之後,終於到了目的地。
連下了幾天的大雪算是停了,遠離河灘的地方,積雪足有兩尺深,徐家的村子佈局嚴謹,回龍灣本來就是一塊風水地,傳說地下埋著一條老龍。
〃這地方,跟岳家營子不一樣。〃唐百川伏在雪地裡,抬眼四望,道:〃我暫時看不出什麼,但村子外頭那堵騎龍牆,整整繞了一圈,這肯定有說頭的。〃
放眼一望,周圍全部都是積雪,村子裡面偶爾會有三三兩兩的身影一晃而過。我只想速戰速決,河灘太大,岳家徐家出了事,訊息一旦走漏,後頭的家族裡有了防備,事情就棘手了。我一起身,拖著手裡的棍子朝前猛跑,道:〃先殺了再說!〃
村子裡人影稀稀拉拉,五個人一口氣跑過去的時候,引起了對方的注意,有人迎面而來,雙方剛一碰頭,幾個人就被一通棍子打成了一灘死肉。照著之前的經驗,我們故意放走一個,讓他回去報信,這些旁門家族裡嫡系旁系加在一起,浩浩蕩蕩幾十幾百口子人,不可能全都殺絕,只誅首惡。
跟我們想象的一樣,被故意放走的活口離開不久,警鐘就在整片村子裡敲響,但是警鐘敲響的同時,積滿白雪的地面,隱隱約約有了動靜。那種動靜像是一條一條遊動的魚,在積雪下翻來翻去。猛然間,深雪下頭有東西閃電般的抖了出來,我們立即分頭散開。
哐當
一根粗長的繩子,從雪下嗖的彈出,升騰到頭頂四五米的地方,一下子繃直了,繩子上掛著一串像是棒槌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肯定都是鐵的,掛在繩子上晃來晃去,像是一個個大絲瓜。
第一條繩子崩出來之後,周圍的雪地下面嗖嗖聲不斷,一條又一條繩子左右交織,全部在頭頂上方繃直了,那些搖搖晃晃的棒槌相互碰撞著,叮噹作響。
第一百七十四章 恩怨不清
〃這是什麼東西!〃彌勒一驚,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