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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國人,這時天已快亮了,東方露出魚肚白,我已整整兩個晝夜沒有歇息,忍不住在馬上打起了瞌睡。
“困了嗎?我命人送你回去歇息。”鐵楨柔和的聲音忽然響在耳邊。
我勉力抬起頭,笑道:“還好。”
鐵楨從馬上湊過來,在我身旁耳語道:“小丫頭又在逞強,聽話,回去吧。”他說完,看了看我,道:“還有這身衣服,也該換了。”
我低頭打量自己,一身血跡斑斑,被晨光一照,說不出的狼狽。
鐵楨忽然壓低聲音道:“要不,你和我一起進宮。我也要換衣服。”他那身獵裝也染滿了血跡,還有幾處劃破,有失皇帝威儀。
我頓時羞紅了臉,忙道:“臣告退。”
鐵楨一把握住我的手,在手心裡緊緊地握了一下,徐徐鬆開我,輕輕道:“今天不用來上早朝了,明天,我再招你進宮。”
我腮上一片滾燙,急忙拱了拱手,策馬離開他。鐵楨在身後輕輕揚手,數十名御林軍聽命上前,護送我回相府。
相府地處京城之東,令人驚訝的是,這一片,包括幾座官府,還有民宅,都未被戰火殃及,恍若京城最後一處安全島。
一進相府的大門,我就遣走御林軍,喚來下人,不顧他們訝異的目光,匆匆吩咐:“準備香湯,我要洗個澡,換身衣服。”
一會兒,香湯來了,我把身上的髒衣服除下來,泡在香湯中,好好地洗了個澡。又起來換了乾爽的衣服,徑直走進臥房,可躺在床上,我卻睡不著,腦子裡不時想起上林苑的情景,唇上彷彿還留著大哥的餘溫,讓我臉紅心跳,又是羞澀,又是不安。只好勉強自己睡覺,過了好一陣,我終於漸漸沉入夢鄉了,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直到門外響起下人的呼喚聲:“大人,大人。”
“什麼事?”我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窗外一片漆黑,我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下人在外道。
“哦,告訴他,我很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很快又閉上眼倒了下去。
“大人,他說他是梁相府的下人。”下人道。
“梁相府的下人?”我一愣,怎麼會是他?自鐵楨即位以來,這位忠心耿耿的老大人總是事事針對我,我知道,那是因為他的資格比我老,立下的功勞也不比我少,卻屈居我之下,心中頗有怨言,若是他府中的下人,卻不好不見。
“帶他進來。”我坐起身,整好髮髻衣飾,走了出去。
一個穿青衣的下人立在花廳裡,小小的個子,一雙小眼睛靈活地轉來轉去。見了我施禮道:“小人韓直,拜見張相爺。”
我點了點頭道:“說吧,什麼事?”
韓直將一份請柬遞給我:“老爺請大人到明月禪寺一聚,有要事相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伸手接過請柬,開啟略略看了一眼。韓直退了出去。
請柬上果然寫著明月禪寺,下面蓋的是梁左相的私章。明月禪寺是當今皇太后和一些朝中大臣清修的地方,平日除了朝中高官和他們的家眷,極少有外人出入,應該不會有什麼不妥,只是心裡為何總覺著不安呢。
我想了想,吩咐下人:“備馬,我要出門一趟。”
府外夜色濃稠,家家燈火通明,比白日還要喧鬧幾分,叛亂剛剛平息,搜查還未結束,時不時有小隊的禁軍從街上馳過,因為是去寺院,我沒有穿官服,只著了一身便裝,腰佩寶劍,騎著馬,帶著葉南兩兄弟,到了明月禪寺緊閉的大門前。寺內還有隱隱的燈火,卻聽不到人聲。
看著緊閉的廟門,心裡的不安似乎又強烈了一些,我皺了皺眉,向葉南道:“我和葉北進去,若是半個時辰還未出來,你就去兵部尚書府,稟告蘇將軍。”不管談什麼,半個時辰,應該夠了。
葉南訝道:“大人,這是為何?”
我笑了笑:“不為什麼,你只管照做便是。”
葉南點了點頭,不再問。我抬起頭,示意葉北上前叩門,門很快開了,一個穿著青衣的和尚走了出來。見了我施禮道:“施主請。”
我微笑還禮,扭頭吩咐葉南:“你在門外候著。”
“是,大人。”葉南應道。畢竟我只是進寺會見同僚,更何況這是太后時常唸經的禪院,而且叛亂也已經平息,似乎沒有危險可言。
寺廟裡出奇的寧靜,一個人影都沒有。和尚領著我和葉北走了好一陣,到了後院一間極大的禪房前,韓直在門外守候,見了我,笑道:“大人果是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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