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邊走著,一邊看著,好像那裡有什麼東西似的。在關銘看來,這裡除了廢墟還是廢墟。
什麼都沒有了。
沈煙知道。關銘也知道。
可是,沈煙依然在走。然後,關銘發現他走得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焦躁,步伐越來越亂。最後的最後,卻還是安靜了下來。
沈煙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了表情。
關銘卻知道,這人是真正地傷了心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沈煙這樣的眼神——好像全世界都死了一樣。
“關銘……我沒事。只是一時不能接受罷了……”沈煙自他的懷裡抬起頭來,一雙眸子依舊亮亮地看著他。只是,那眸光似乎只是月光在他眼中的反射,冰冷,沒有人的感覺。這不是平時的沈煙。
他的煙兒,眼裡從來都是閃著溫暖的光芒的。
“……人吶……終究是有一死的……只是……”他垂下頭。
“我沒有想到……”聲音低啞,好似那孱弱幼獸的嗚咽,“會……這麼快……”
背上的包裹裡還放著自己的思念,而思念的物件,卻是沒有了。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沈煙握緊了雙手成拳,心中酸楚悲傷卻又哭不出來。真正的悲傷,彷彿像是心被撕裂的痛卻比之更深上了萬倍,無奈嘴卻被人封死發不出一丁點疼痛的呻吟。那種煩悶抑鬱焦躁悲傷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困獸,在心裡打著轉橫衝直撞,直撞得心壁發緊,收得人喘不過氣來。
“哭……曲來……!”有些奇怪的聲音從上方冒出來。沈煙抬頭,看著那從來不會發出聲音的嘴在動,然後他的耳旁清晰而艱難地聽到了三個字:
“哭……處……來!”說得人是那樣的吃力,而臉上的表情叫做努力。
關銘忽然明白了心疼了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心疼一個人,就是在他痛苦的時候自己比他更痛苦。
心疼一個人,就是在他難過的時候自己比他更難過。
心疼一個人,就是在他絕望的時候給予他新的希望。
他要告訴他,他要親口跟他說——哭出來。
在關銘的記憶之中,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著這麼一個孩子。他心中悲傷得想要流淚。可是他沒有辦法。因為禮教,因為束縛,因為規矩,因為驚恐,因為害怕,因為……太多太多的理由,太多太多的限制,最後,這個孩子沒辦法哭了。他甚至連一點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他的聲腺像是沒有了一樣。他啞了。
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是我。
關銘不希望沈煙成為第二個自己。他要他以後還能說話,以後還能叫著他的名字,以後還能笑著活下去。
終於,沈煙放肆了自己的淚水——此刻,沒有什麼比這三個字更能救贖他了。
抱著被自己點了睡穴暈獗過去的沈煙,關銘收斂了臉上隱隱深切的痛楚。
一個手勢,數十道人影即刻出現,半跪在地上的領頭人激動地壓低聲音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數年頑疾就此不藥而癒!若是皇上知道了必定……”
“足口!”關銘還有些不習慣說話,所以說出來的字都有些偏音,但是跟隨了他數年的人又怎能不知他的意思?而他懷中的人……以後恐怕就是自己半個主子了罷。
“咳……本王,要你們……去查!”用力地低聲說著,他恐怕著懷裡的人就此又醒過來。
“是!”他們當然知道靜王要他們去查什麼。
眼下,除了這件事沒有別的更重要了。
關銘看著懷裡的沈煙,心裡下了某個重要的決定。
第二天,沈煙在關銘的陪同下用著簡陋的酒灑祭了,跟著就被關銘帶去了官府。
沈家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幾十來戶人就這麼一夜間沒了,官府自然是脫不了干係。這裡的父母官名喚焦文,平時雖然不大作為,卻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貪官,只是做人難免謹小慎微了些。
昨兒個夜裡忽然跑來幾個黑衣人,凶神惡煞地把自己從書房抓出來,還沒來得及叫人就見對方亮出了一面金牌,一旦看清立刻人就跪了下來——這上面“靜王”二字只要不是文盲都是看得再清楚不過了,就是文盲見了金牌也知道這來得定是不好惹的主。
於是,當沈煙和關銘來到官府的時候焦文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他們來立刻俯首鞠禮跪地請安。
把人迎進去後,當然是關銘坐了上座,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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