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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清醒過來時,他們二人已是站在了鍾落鴻的面前。而這個惹人嫌似乎也是心情頗好的,聽著沈煙說明來意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裡也是以著幾近雀躍的聲音高呼道:“慢走不送!”
被人用著這麼失禮的態度送走的關銘卻是一點都沒有覺著生氣,相反,他還覺得自己與這人原來還是有共同點的——至少他們都對於不用再見到對方了皆是非常之高興。因此,他當即就如了他的願拉著沈煙還真就“慢慢的”走出了大門。不過之所以會慢那全是因為他身上的傷才剛見起色不久,因此對於此時的他而言要走得快些確實是強人所難了。更何況,就是他願意走得快,沈煙也不會答應的。
出了園後,沈煙最後再望了一眼這個困了自己數日,卻始終沒有讓自己厭煩過的地方。再想想那個住在了裡頭的大傻瓜,心裡一時間竟然有些感慨,有些複雜了。那個人,也許這一別就真的不會再見了呢……
也好,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他抬眼時收斂了眼中的情緒,轉身朝向身後的馬車走去。此時的關銘正坐在了裡頭焦急的等著他上來。雖然他本人是很想親手將他給快快地拉上來的,可無奈此時的他是連路都走不快了又怎麼可能還有那個力氣去拉人?所以他只得伸長著脖子等著沈煙自動自覺地上來。
可就在沈煙一隻腳才剛剛跨上車身時,忽然聽得有人遠遠地喚道:“沈公子!”
回頭一看,是廖閣。
只見他大步流星的將幾步並作了一步急急來到他的身前,眼中竟是帶著幾分懇切的問他道:“沈公子,您真的要走?”
沈煙見著來人是他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因為在他的心裡對這人也是有著幾分好感的,至少他從來都沒有像他的主子那樣招惹過自己。不過,面對著他似是想要挽留的話語他卻只能選擇了婉拒。
“是啊,反正我留著也沒什麼大的用處了。”更何況,那個人已經討厭他討厭到了誰都沒有忘掉,就只忘掉了自己一個的地步了不是麼?而且,每次喂他喝藥就像是要他的命似的,就是不喝藥的時候他也是見著自己一次就皺一次眉頭。這般的態度他看在了眼裡心裡自然也是明白的。他自認自己不是那種犯賤犯得厲害的人,所以他當然也就不可能還會有什麼繼續留下去的念頭了。這做人貴有自知之明,自己識相點,別等著讓別人開口趕了才知道什麼是不受人待見。……所以,自己選擇離開,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為了免去那日後的難堪罷?
沈煙在心裡嘆了口氣,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卑鄙。
“沈公子誤會了。”然而,廖閣聽了他的話後卻是面色一變,隨後口氣頗為認真地同他說道:“廖某還請沈公子再留一段日子罷!”
他這話一出口,沈煙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身後有人先替他出聲了。
“住口!”關銘用著自己現下可以的最快的速度從馬車裡探出大半個身子來,對著廖閣怒目而視,嘴裡也是沉聲斥道:“難道鍾落鴻養了你們這些人是白養的麼?你們的主子你們自個兒照顧著去,別再來麻煩別人了!”
開什麼玩笑!這麼幾天就已經夠叫人受的了,再待下去?那還讓不讓人活了!
關銘從有人喊住沈煙的頭一刻起心裡就憋著股子火氣,而等他聽清了廖閣是在說得什麼話後心裡那就更來氣兒了。
這幫子下人還真是被別人幫忙幫出癮來了!沈煙是他的人!他照顧自己一個就夠了,別的人——誰也沒有資格被他照顧!
沈煙聞言回以他一個安撫的眼神,心裡對這樣無禮的關銘卻是一點兒都不生氣的。因為他知道關銘對這裡已是厭惡到了極點,多待一刻都是對他的折磨。
這個人為了自己,實在是忍耐得太多了。
沈煙心疼著這個胸口仍舊被層層紗布包得有些鼓囊的男人,心裡也就越發的不想去違揹他的意思了。更何況,他自己也有這個意思。
“廖將軍說笑了。我既不是大夫又不懂醫術,以後也幫不上什麼忙的。鍾落鴻他有你們就夠了,我覺得你們可以將他照顧得很好。”
雖然沈煙說話時露出的眼神讓人覺得自己是被他滿滿的信任著的,但是廖閣對他的話卻是十分的懷疑——不是懷疑他的話本身,而是懷疑他所說的“照顧”究竟有多少可行性。
他家的侯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自己認準了不喜歡的事情厭惡得就像是個小孩子似的,讓他喝個藥活像是要摸老虎的屁股,看看沈煙哪次不是得花上大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