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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點兒威嚴都拿不出手的。結果被欺負的人死要面子，欺負人的倒也會裝純良。而他自己麼自然就樂得在一旁看個清閒了。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他一直認為，此理用在此事上，亦不為過。

沈清和沈傑被他說得面上一紅相覷著說不出話來。

他們頭回覺得，自個兒的師傅真不愧是師傅。

第　105　章（第一部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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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清和沈傑便一起出現在了沈煙的房裡。

彼時沈煙已是解了衣裳躺在了床上了。見他們二人進來便微微抬了眼，似乎是有些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裡？

而看著確實比起了前陣子來顯然是要憔悴不少的沈煙，二人的心裂出了道道斑駁的傷痕。

“煙兒……”沈傑心疼地看著他似乎有些凹陷下去的臉頰，心裡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不已。

沈煙見到他們，臉上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只是嘴裡淡淡地同他們問道：“你們有何事？”

二人聞言卻不出聲，只是怔怔地兀自站在了那裡，看著他一言不發。

“……若是沒有的話我想睡下了，這幾日裡有些累。”沈煙也不想再多與他們交談。每談一次，他就會想起以前，那是與現下幾日裡有著天差地別的過去。而他業已嚐盡了被人冷落的滋味。曾經擁有過的，現在卻失去了……不過儘管心裡不好受，但這實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怪不了別人半分的不是。再者以後的日子裡恐怕他都會只是一個人了罷……

沈煙垂著的眸子裡，一時間淨是清苦。

而他這話一出口，聽得沈清卻差點落下淚來。他一把撲到坐著的沈煙跟前，半跪在地上柔聲道：“煙兒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小心眼的。你不要再為難自己了，好不好？”

他的手摸到沈煙的腿，似乎比他印象當中更加瘦削了。心中更是越發疼惜。

想來他的煙兒本就不豐盈，以前日子雖不貧寒他卻也一直都養不出肉來。只因他筋骨還不錯，這才不叫人十分擔憂。而現下好不容易才被沈傑和嶽映偷偷摸摸地補出來的一點餘肉，怎麼感覺這麼幾天又被他消磨得沒有了呢？！

“我沒有為難自己，清哥你快快起來。我只是陪著朵善他們玩兒了一天感覺有些累罷了。”若是平常沈煙定是笑著趕緊把他給扶起來的，可今日的沈煙卻只是半磕著眼，皺著眉頭的樣子似乎是連說話都顯費力。

不過他今日也的確是累了。朵月兒這姑娘活潑起來，還真叫他懷疑她以前身子不好的傳言究竟是不是真的？不過最近他也沒那個心力去想這些雜事了……他該想的，是不是以後還待在這裡。畢竟這裡不是他的家，而他與這二人，還是不要再相見的好罷……

沈傑見他這般嘴上沒有多說什麼，他只是一把抓過了他的手細細地診起脈來。不多會兒，又是緊糾起了雙眉抬眼凝視著他，嘴唇有些顫抖，最後終是心疼地勸道：“煙兒算我求你了，你別為難自己了，其實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和你完全沒有關係啊！”

“傑哥，”沈煙終於有了情緒，他輕輕勾起了一抹笑看著他，似乎他是在說著什麼好笑的話一般。

“我說了，我沒有為難自己。”而且這也不是誰的錯。就算是錯，那肯定也都是錯在了他沈煙一人身上，其他的人是怎麼錯都錯不到的。

他原本就該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兩全其美固然好，可自古物以稀為貴，想要做到又談何容易？他沈煙也不過一介平民百姓罷了，身無長處，面首無異，能得此生本就已是上天恩澤仁惠無雙了，他又怎能期盼更多？

更何況，他原本想著誰都不被傷害，結果現下看來卻是背道而馳截然相反了。呵……真不知是誰說他聰明的？他這番近乎愚蠢的貪婪，若是叫那些說過他聰明的人瞧見了此時的醜態，必定恨不能收回前言了罷。

“那你為何心脈阻塞，肝火鬱積？”而且脈細相弱勢，簡直，簡直就是在重複上一次……上次他也為他摸過脈，自然明白這種熟悉感是多麼的令人痛恨！

我怎地知道？我又不懂醫術。沈煙心裡對他的話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再者，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了。

“煙兒，別這樣……”沈清心疼的神色看在了沈煙眼裡，終是讓他有些不忍。一聲輕嘆過後，他低垂著視線緩緩開口道：

“我只是……覺得對不住你們了。”他說話的聲音低落沙啞，就像一朵太陽花失去了陽光，漸漸的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