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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落鴻冷眼看著這一幕自己也不知自己的心中究竟是在作何感想了。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氣來說他定然是要再上前去找他尋釁一番的,可是眼看著關銘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為著沈煙揉捏,而沈煙也就任著他如此親暱地對待自己,他就提不起那個興趣再去橫插一槓了。
——這兩個人,看上去竟是這麼的般配……
他忽然有點明白皇帝的想法了。
皇帝不想關銘喜歡上沈煙,也許並不只是因為他們二人同是男子罷。關銘怎麼說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而自己一手照顧的人有了比起自己來更加重要的心愛之人,這恐怕是讓人暫時有些無法適應了。但是,最終皇帝還是同意了他們之間的情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終究是要長大的,就是雛鳥也會終有羽翼豐滿的那一天。但即使自己的弟弟有了最愛的人,皇帝與他之間血緣的聯絡依然無法斷絕——怎麼說他們都是對方現今唯一的至親之人了,若是輕易斷了,便不止是可惜這麼簡單了。
那麼,如果對皇帝來說可以輕易放手的理由是因為他們之間即使不比以前親密了,卻也還能維持著兄弟的身份來往的話,那……自己呢?若是把沈煙就此放走了,自己與他之間,還會有任何的聯絡麼?
不會有了。
鍾落鴻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之於他,頂多頂多就只能算作是朋友了而已。而一個人能有多少朋友,恐怕是不勝列舉的。更何況,沈煙的脾氣又是這樣的好,他只是在這裡待了這麼些個日子就已經把那些個下人的心都差不多給收買了去了,想必以後的他會有更多因為喜歡他,欣賞他,爾後成為他朋友的人罷……而自己,也會將是那眾多人中的一員,被他偶爾的想起,時常的忘記……
不。
不要。
我不要。
鍾落鴻的腦裡不斷的響起這麼一個聲音,而且越發強烈。而他自己又是對著這個聲音無法反駁上一句……是的,不錯。不能這樣。他是鍾落鴻,是先皇生前就看重並卿點了繼承侯位的定屏侯,是那個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斬敵無數的鐘落鴻!他怎麼能像那些普通人一樣被人遺忘呢?——絕對不行。就算此時是皇帝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要自己放開沈煙他也絕對不會照做的。
——他不能讓沈煙忘記他。他不要。
“啊!”
沈煙眼前一花,人竟然又是從關銘的手裡轉到了鍾落鴻的身邊。他詫異地朝人望去,只見他的臉上一反剛才還略有餘裕的笑容,反而是徹徹底底的面無表情了起來。整個人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叫人無端端地想要屏氣似乎是害怕被他聽到了一絲的聲響。
這個渾身都散發著沉沉威嚴的人真的是那個鍾落鴻嗎?沈煙不由自主的在內心懷疑著。
“鍾、落、鴻!”關銘終是對他的一再挑釁失了耐心。不過即使面對著他的是世界上最有修養的人恐怕也會惱怒萬分!——自己心愛的人一再被人搶奪,任誰都不會再繼續裝涵養下去了!
鍾落鴻看著被他抓在了手裡的沈煙,心中竟然升騰起了一種鮮有的滿足感。
——能這麼實在地抓著他,真好。
可未待他感慨多久,腦中警鈴大作,人也是本能地向後一壓身子,險險地閃了過去。等他頭腦跟著反應過來思考起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手裡方才抓著的人又是不見了。他朝四周望去,只見關銘已將沈煙給帶到了不遠處讓一個人看著,而自己又是滿臉殺意地朝向了自己飛身而來。鍾落鴻這時終於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將這靜王給徹底惹怒了——他也是真的想要在這裡殺了自己了。
不過,鍾落鴻嘴角彎起了一抹弧度,他也很想跟對方幹上一架就是了。
——這個人,真是看著就叫人生厭。
眼中戾氣大盛的鐘落鴻“唰”的一聲抽出了平時環在自己的腰間並不作他用的軟劍,隨即朝著空中習慣性地猛力一甩——“啪!”,竟像是鞭子抽響了空氣一樣!而這,便是他最後的風度了——他這是在提醒著對方自己手中可是有兵器的。
而他提醒歸提醒,聽不聽便是別人的事情了。
關銘見著了他手中的寒光,嘴上一個冷笑心裡嗜血的慾望更甚了。
敢對著他使劍?他最恨的便是這些使劍的人了!一個沈清是這樣,兩個沈傑也是這樣。現在倒好,又來了第三個使劍的人。而且這人還一再的觸了自己的逆鱗,不殺他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關銘一接近鍾落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