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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董君榮不悅地揉揉有些發疼的耳朵,微怒地看著他。
“哼,我都來了好一會兒了,就看你像傻了似的坐著,連我進來竟然都不知道。”祝謹嘲他到,“說說,你這是怎麼了?”
董君榮此時心裡還煩著呢,而且有些問題他連自己都還沒有全然的想清楚,又怎可能去告訴給了他聽。
祝謹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必定是有事兒卻又不想講給他聽了。不過,他對此也不會生氣的,畢竟他們二人是相處了這麼多年的老友,他那點兒毛病自己還是清楚的——如果他自己還沒有把事情給想透徹的話,是絕計不會先告訴給任何人聽的。
就像以前南朝的戰事一樣,他若是沒有想出個萬無一失的法子去解決的話,任那些朝臣吵翻了天他都不會說出一句主意話兒來。他要是說了,便肯定是已經將取勝的法子給想好了。再是不濟,退路也不會漏的。
所以有時候連祝謹都不明白,這人究竟該說是樂觀好,還是悲觀好?反正極好與極壞都在他的算計之內了,方寸之間似是運籌於帷幄之中,任何情況於他而言也似乎都不會是意外了。
更何況,眼下自己在意的也不是他在想什麼。而是——
“你今天去靜王府了?”
董君榮苦笑著嘆了口氣。
就知道他來是為了這件事兒。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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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派了人在我周圍?”
面對董君榮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問題,祝謹冷哼了一聲,道:“監視你?我可沒那個閒功夫。”再說了,我若是監視你,你不自然也會派人監視我?
——有些時候,正因為是好友才格外懂得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信任的閘口一旦開啟,可不是說收就能收的。
“不過,自然也有人會來告訴我就是了。”
董君榮聞言同他一道微笑了起來。
朝堂上是沒有君子的。真正的君子,必定不入朝堂。
“你快說說,究竟如何了?”祝謹不再與他過多糾纏於這些無聊的問題上,現下的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沈煙的近況。
自從百里園終於洞門大開後,他手下的人自然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了。而他們搜獲的訊息便是:沈煙人已經被靜王給帶走了。
這對他們來說,真是喜憂參半。不,更確切的說,喜只有三分,憂卻佔足了七成。只因那個靜王實在是個不好相與的人。他前陣子抽風上朝,這陣子卻連個影子都看不到,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而祝謹對於自己親自上門討人的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就再也沒有唸到了。雖然他與靜王鮮有來往,但只憑一面便已夠他判定對方與自己將來的關係了。而他由那一面得出的結論就是:自己若是與他單純相處,必定是交惡不交好。他的喜好向來分明——嶽炅青就是最佳範本。不似董君榮可以深沉的隱藏自己的心思,而木南真那根木頭就更不用提了——像他?那自己連門都不用出了,要不就直接死在西邊得了。反正回來了也遲早被人算計得丟了腦袋。
“煙兒在他那裡。”
“廢話。”祝謹白了他一眼。
董君榮卻低垂著眼似乎沒有看到。而後他才感覺到一陣逼視,抬眼朝他苦笑著攤手,“你還想問什麼?”
“他好不好?”想了想,祝謹挑了一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嗯。”
祝謹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這才算是安定了下來。從知道關銘同鍾落鴻打了一架,各自負傷需要靜養以後他就一直在擔心著。就算嶽炅青只說了那二人受傷沒有說他也受傷,他仍是放不下心來——不知道並不等於沒有,他一直都這麼認為。所以他的心中長久以來一直擔憂著,煙兒會不會也受傷了?直到眼下聽得董君榮親口確認了,才叫他真正的安下了心來。
他抬頭還想再問,但見對方神色有些古怪,似是高興又似是苦澀,眼中的迷惘連他這個多年相處的舊友都鮮少見過。
“你究竟有什麼煩心事兒?”他忍不住問他。
可董君榮聞言只是抬眼看了看他,隨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他這番不乾不淨的態度讓向來喜歡乾乾脆脆的祝謹看得有些煩了,心道自己怎麼就和這麼個人做了朋友?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麼忍過來的!
“你若還當我是朋友就說出來聽聽!不想說,那我走便是了。”說罷人也是站了起來,一副抬腳欲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