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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愣,隨即想起那個怪夢裡,那個家牆上掛的可不就是惡俗的山水瀑布畫?穆昱宇搖搖頭,喝了一大口威士忌,將這種奇異的感覺拂開,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有好多天沒做那個夢了,也有好多天沒見到夢裡的女人,還有那個叫斐斐的小屁孩。
是不是五歲多的孩子都那麼不著調?又笨,還愛哭,老是要抱,真煩人。但話說回來,他也算聽話,穆昱宇想,長得也算乖,抱起了也很軟,他媽把他收拾得很好,常常洗澡,小身體有奶香。
還有孩子他媽也夠傻的,整天就知道傻樂,也不知道樂呵什麼。
可要是現實中的倪春燕也這麼整天傻樂會是什麼樣?
大概,看著也挺賞心悅目吧?
穆昱宇忽然覺得心裡有點像貓抓一樣,癢癢的,有些急切的渴望,可他不願意去面對這種不確定的情緒,或者說,他不想去弄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渴望到底指向什麼。他只是想,也許不該白天喝威士忌,這酒的後勁還挺大。
就在此時,餘嫂突然開始咚咚地敲他的門,聲音焦灼地喊:“先生,先生,醫院來電話,說夫人的情況突然不好了,醫生來電話讓您決定,要不要送她進手術室……”
穆昱宇一驚,手一鬆,手裡的玻璃杯砰的摔到地上,摔個粉碎。
他略一定神,立即抓起外套穿上,急急忙忙奔出去,搶過餘嫂手裡的電話斬釘截鐵說:“喂,我穆昱宇,不用管她本人的意願,我說了算!對,手術吧,我現在過來。”
他放下電話,神情恍惚了一會,才啞聲對餘嫂說:“備車。”
餘嫂看著他,似乎有些憐憫,但終究只是無聲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車子很快備好,老陳正好又輪到他開車,他熟門熟路地一路超速將穆昱宇送到醫院。整個過程穆昱宇都抿緊嘴一言不發,老陳有些擔憂他,強笑著說:“先生,您別擔心,夫人是好人,一定會吉人天相。”
“她會生我的氣的。”穆昱宇喃喃地說。
“怎麼會?夫人那麼疼您。”
“她說過很多次,不要手術。可我還是讓她手術了,”穆昱宇閉上眼,啞聲說,“我,我不能看著她死,無論如何,不管說什麼,都不答應。”
他攥緊拳頭,睜開眼,盯著窗外,不再說話。
穆昱宇跑上手術室的時候外面已經圍了好幾個醫護人員,他等了會,就有醫院的醫生專門過來為他解釋這一次手術為何必須進行,沒法拖了。穆昱宇心不在焉地聽著,煩躁地盯著手術室門口的燈,幸虧他跟著來的老陳是個會來事的,過去跟醫生熱絡地聊了起來,不一會,就有護士送來各種單據需要他簽名,穆昱宇也沒耐心仔細看,一一都簽了。
“先生,您在這坐會,手術可能還得很長時間。”
“不用,”穆昱宇揮揮手,“我就站著等。”
他耷拉著頭站了會,忽然覺得自己就如多少年前突然間沒了媽那個狀態一樣,靈堂裡哭天搶地,外婆簡直都要肝腸寸斷了,只有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只是眨眼功夫,媽媽就變成一張照片,再也不見了呢?
穆昱宇抖著手摸自己的口袋,他需要抽根菸讓自己鎮靜會,摸了半天才想起現在哪裡還有自己帶煙的事?他對老陳問:“有煙嗎?”
老陳從口袋摸出一包新的雙喜,不好意思地說:“只有這個。”
“給我來一根。”
老陳七手八腳拆了外包裝,拍了拍煙盒底,抽出一根菸遞給他,可摸了摸自己口袋,說:“糟了,打火機擱車上了。”
穆昱宇怒瞪了他一眼,想找邊上的醫生要打火機,結果對方一臉為難地指著牆上禁止吸菸的牌子說:“抱歉啊穆先生,這是醫院規定。”
穆昱宇心裡暗罵了一聲操,不甘不願地把煙擱回口袋,就在此時,一個清亮的少年音在他身邊響起:“報紙果凍哥哥,我有打火機。我給你點。”
穆昱宇抬起頭,驚詫地發現,跟前站著的人居然是倪春燕的白痴弟弟小超,他下意識地問:“你怎麼在這?你姐呢?”
“小超來給阿姨唱歌,可是阿姨病了。”小白痴不無遺憾地說,“姐姐讓我守在這,待會要跟她報告阿姨怎麼啦。”
穆昱宇還沒來得及說話,小白痴就熱情地掏出打火機,啪的一下點亮了,笑嘻嘻地招呼他:“快呀,抽菸呀。”
穆昱宇愣愣地看著他那張天真無暇的笑臉,第一次覺得,這個小白痴笑起來如同清泉沁涼一般,透明而無雜質,彷彿能為他點菸是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