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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笑吧?”
對於容軒的驚詫,漫羅不答反問,“你覺得我像是在說笑嗎?”
說實話,不像。可是容軒又要如何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在向一個男子提出要一起睡的要求,還可以那麼理所當然,“可是你是個女……”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漫羅猛地奪去了話鋒,“沒有人知道,而你,也要裝作不知道。”她頓了好一會兒,才又認真地啟口,“這是惟一能保住你性命的法子,容軒,我不希望你因我而死。”
至此,容軒沒再說話,而漫羅也一直不語,二人彼此對望,一切盡在不言中。有那麼一瞬間,漫羅自我安慰地認為,這一刻的容軒,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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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了漫羅的床的,只知此刻,當他躺在她的身邊時,心臟跳得格外劇烈,彷彿下一刻那顆心就會躍出身體一般,他不知漫羅在輕環著他的臂彎時,是否也能聽到他心跳的聲音。
跟了漫羅三年多,這個人從未像如今這般待他,過往的記憶如泉水一般一點點地湧出,浮現在眼前分外清晰,那些殘忍的、血腥的畫面,至今依然讓他感到驚悚。容軒確實是個倨傲的人,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害怕。
其實他最怕的就是七皇子,他怕她那些對付他的手段,他怕她這個人,怕到深夜從夢中驚醒,明知夢魘中的一切皆是幻境,卻依然一想到漫羅就會全身發抖。
所以他恨顏漫羅,恨到了骨子裡,可不知為何,這一刻他最恨的人明明就躺在他的身邊,而對方微笑的神色和指尖冰涼的溫度竟會讓他不禁感到安心。
心裡總似有一絲情愫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是從幾時開始的?今夜他發現了她的身份開始?還是她給他請師父傳授醫術開始?抑或是她為他細心地包紮喂藥開始?或者,是更早?
報仇,那似乎是很久以前就一直存在於心的一個詞了,他等了足足三年,才終於覺得這兩個字不再遙不可及,可便是在這種時候,他又開始心軟,同時也心亂了,他不懂自己的心,只是始終不願承認他對漫羅有了感情,因為一旦承認了,也就等於他承認了在這場仇恨報復中,他成了真正的敗者。
有的人是因愛生恨,而有的人卻是因恨生愛,他不想自己成為那種人,真正的霸者是不能被感情所牽絆的,所以他不想,也不能。
在給漫羅的食物裡下曼陀羅毒的前一刻,容軒曾問過自己,報了仇之後他又能如何呢?而答案竟是——一起死吧!就如殉情時男女間的誓言一般,同生共死,而他卻把這個承諾給了自己深深恨著的一個人。
漫羅見容軒對著床頂正在發呆,於是柔聲問道:“在想什麼?”
睫毛微微一顫,容軒側過臉來,對上漫羅的雙眸,那張略顯蒼白的臉此刻湊得他如此之近,竟讓他不經意間紅了雙頰。
垂下眼瞼,他刻意不去看漫羅的眼睛,淡淡地回答,“在想……我為什麼要救你。”言下,漫羅忽然翻身壓上他的身體,容軒一驚,抬眼卻見漫羅眼中泛起一抹濃濃的笑意,“難道容軒救我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嗎?”
若是換做以前,聽到漫羅說出這樣的話,容軒定會本能的感到厭惡,而此刻,他卻沒有,難道知道了對方是個女子,就能改變對她的看法嗎?那些曾經慘痛的經歷並不是一場夢,夢醒了虛幻漸無,可是事實又要如何抹去?
扭過頭,他躲過漫羅炙熱的目光,冷然地啟口,“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會……”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微啟的唇瓣突然被封住。
容軒頓時愣住,神思許久沒有迴轉過來。待意識漸漸清明,方見漫羅的唇正貼在他的雙唇上,溫潤的觸感,無意間醉了人心。舌尖輕輕地探入,漫羅試圖加深這個吻,而容軒餘驚未定,依然怔忪地瞪著雙眼望著深情親吻著自己的漫羅,許久才微微合上了眼。
漫羅是個實在的人,不似大多古代女子那般矜持,她做事隨心所欲,只要她想便無所謂主動不主動,正如此刻的這個吻一樣,她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只因真心實意。
緩緩地從容軒唇上扯開,她半眯著眼邪魅地凝望著他,而後幽幽啟口,嗓音稍顯沙啞,卻極為勾魂,“可是我很喜歡容軒。”
如果讓自己的仇人成為自己的人,那是不是很有趣呢?那一瞬間,容軒眼中忽閃而過一絲戾氣,只是稍縱即逝,隨後他一個傾身,反將漫羅壓在身下,“你說你喜歡我,那麼要如何證明呢?”冷風吹入屋內,熄滅了微弱燭苗,黑暗頓時籠罩一切,情 欲之味漸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