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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品的名義送出了宮,一路向東直往蒼蘅策馬奔去,途中淺笙獨自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痴迷地望著窗外的風景,竟無端升起一絲感傷。
而就在不久之前,寐瞳站在蕭珏面前,恭敬地道:“既然人死不能復生,陛下何以不放開些呢?”
蕭珏聞之猛然出手,一把捏住寐瞳的下巴,迫使他的臉湊近自己,繼而森然啟口,“你究竟想說什麼呢,寐瞳?”見寐瞳咬著下唇不開口,蕭珏復又問道:“你想為君淺笙求情?”
“此事本不該完全怪罪於淺笙,錯只錯在一個‘無奈’上,無奈皇后愛上的是淺笙,無奈陛下付出真心卻得不到回報,無奈淺笙被扯進您與皇后娘娘的感情中,其實大家都是無辜的,何不退一步海闊天空,放下一切總好過苦苦糾纏,陛下,就當放過自己,莫太追究了。”寐瞳一口氣說了一通,只感覺下頜被捏得生疼,彷彿骨頭都要碎了。
可就在此刻,蕭珏突然鬆開了手,疲憊地靠在龍椅上,“尹寐瞳何時變得如此婦人之仁了?”
寐瞳刻意擠出一絲笑意,淡然道:“並非婦人之仁,微臣只是希望陛下釋懷罷了。”蕭珏忽而笑了起來,望著寐瞳好一會兒,他突然啟口,“你這雙眼睛很像一個人。”
寐瞳一驚,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哦?不知寐瞳的這雙眼可讓陛下想起了誰?”
蕭珏又看了他許久,輕嘆一聲,“不記得了,可能是很久以前有過一面之緣的某個人吧,不過此去經年,記不記得也無所謂了。”
“是。”寐瞳淡淡地應了聲,蕭珏對他甩甩手,“去吧,貢品送去蒼蘅以後立刻回來,我另有些事要吩咐你。”
寐瞳微微頷首,道一句“微臣告退”,便退出殿外,直至回到落寐宮,他一顆吊起的心才終於垂落。
淺笙見寐瞳回來時額頭佈滿一層細密的汗,不禁一怔,印象中這個人似乎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他擔憂地問:“你沒事吧?”
而寐瞳伸手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搖搖頭道:“沒事。”
與此同時,在相國府的地下刑室裡,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一聲聲鞭響迴盪在耳畔,激起身上千萬個毛細孔一同叫囂,疼痛無比。
罹湮緊緊地咬住下唇,額間的汗水順著雲鬢流淌下來,滑至尖俏的下巴,最終滴落在地。森寒的空間裡散發著刺骨的恐怖,牆上的刑具整齊地排列著,明明是毫無生息的東西,卻偏偏如嗜血的野獸般讓人驚恐。
“這頓鞭子,是你代替淺笙受的。”角落處那個男人陰冷的聲音傳來,罹湮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抬起眼,看向那人的方向,認命地道:“是,罹湮甘願代淺笙受罰。”
段則逸滿意地點了點頭,復又啟口,“很好,這頓鞭子受完,你就去子望宮吧,記住,一旦確定顏漫羅就是當年那個女嬰,你就立刻將她滅了口,不可手軟。”
罹湮低垂著眼瞼,纖長的睫毛沾上些許汗珠,顯得尤為嫵媚動人,“罹湮明白。”
唇角輕輕一揚,段則逸露出一抹陰沉的淺笑,隨後微微抬手,伴著他那一個動作,罹湮身側那二人手中的鞭子又再度揮起,沉重無情地打落在他早已佈滿血痕的身上,復又落下一道傷。
“唔……”一陣劇痛侵襲,他難耐地悶哼一聲,旋即迅速咬住唇,不讓那破碎的呻吟溢位唇角。那般強忍的姿態,竟讓人升起幾分不忍。
鞭子是特製的玫瑰鞭,常年浸泡在辣椒水裡,呈現出如紅玫瑰一般的妖紅色彩,而鞭身上長著一根根倒刺,打在人身上,那些刺劃過面板,能夠瞬間勒出一道道血痕,加之辣椒水遇上傷口,那種疼痛也只有受刑者自己能夠體會,故名“玫瑰鞭”。
罹湮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那一鞭鞭抽打在身上的感覺,只知是一種徹骨的劇痛,彷彿每一個毛孔裡都鑽了千百萬只毒蟲,它們一邊在啃噬著他的血肉,一邊另一鞭又落下來,讓那份疼痛更加劇烈。
其實那天寐瞳說得對,在那間屋子裡的每個人都在冒險、都在犧牲,受苦的又何止他罹湮一人?
為了得到段則逸的信任,罹湮一直在為他辦事,甚至忍過一次又一次大大小小的懲罰;為了博得陛下的寵信,寐瞳成了這玄漪的國師,對蕭珏曲意逢迎,甚至忍受對方几經戲弄與試探;為了得以報仇,淺笙不惜遠離玄漪,姑且將恨意埋於心底,帶著對上官暖玉的愛戀遠走他鄉,甚至可以拋卻一切只為取蕭珏與段則逸項上人頭。
每個人都在犧牲,每個人都在為了那最終的目的而努力著,所以,不能放棄,即使再苦再痛,也定要繼續走下去。正如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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