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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宛若白雪紅梅般刺目,卻漸漸顯出了實體的輪廓。
她顫抖抬眼看向宇文煞,四目相對,少年神色黯沉如黑夜,森冷若地獄惡鬼。
廉寵浮起不好的預感,卻無能為力。
赤紅的眼睛中掠過莫名寒意,血淋淋的大手迅速從她身畔拾起脫落在地的袖裡劍,一把割開自己的手腕,又輕輕在她腕上劃開條口子,濃濃的殷紅佈滿兩人絞纏在一起的手臂,奔騰熾熱的血液源源不斷進入她的血脈,將已飄散空中的仙子生生拽回紅塵。
然後他緩緩撫上她的臉,手腕濃稠的血漿自她頸項淌下,蜿蜒得雪胸脈脈赤豔。
他笑了,妖冶如紅蓮綻放,沙啞低沉的聲音如吟似泣:“你身上有我的血……你走不了了……”
四肢漸漸甦醒,她接住他滑落的身體跌坐在地。
失血昏迷前,宇文煞兀自蠻橫地抓緊她幾欲斷裂的手腕,眼中怒焰如熾,神色駭人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永遠不會讓你離開我!”
這場暴雨下了三天三夜。
顰兒撥開窗戶往外望了一眼又關上,自言自語:“今年又得鬧洪災了。”
“炤國經常下雨麼?”廉寵不意聽見,將藥碗放下走到顰兒身邊。
“一般只有夏天才會有雷雨的,今年氣候反常,如今都入秋了。”頓了頓,“聽娘說十幾年前……就是殿下出生那年,也下過這麼大的雨,夏水幾乎漫了泰陽城……”
廉寵心下一沉,回頭睨向床上仍昏迷不醒的少年。
自從他將血液灌入自己身體後,這幾日她不再有任何異樣,想來以後的雷雨天也不可能再穿來穿去了。
那天她為他緊急止血後衝出破廟逮了那些暗衛出來,與他們一起冒雨護送宇文煞返府。但因失血過多,他至今仍未清醒。
回不去了,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才對,可除了對憐的擔憂思念外,她並沒有多餘的憤怒痛苦,只是心裡一片空空蕩蕩。
張經闔推門而入,低聲稟告:“太子爺聽說殿下病了,前來探望。”
廉寵略整容飾走進前堂迎接。甫看到太子燁那張與憐一模一樣的臉,微微失神,也忘記福身請安。
太子燁對這她奇異的舉止早見怪不怪,又體諒她擔心“夫君”,不加追究,徑直向宇文煞房間走去。
宇文煞昏迷不醒,太子燁便向廉寵問起他的情況。廉寵只說兩人在郊外遊玩遭遇暴雨,雨中趕路不慎摔倒,宇文煞扶她時被她袖劍誤傷,故事編得一板一眼,太子燁縱使心存懷疑亦挑不出絲毫破綻。
兩人就宇文煞目前病情交談了一會兒,太子燁始終保持溫雅笑容聆聽,突然目光轉向她背後:
“九弟,你醒了?”
宇文煞面無表情,目光掃到廉寵後以手支撐半仰起身子,廉寵本不知如何面對他,此刻有外人在反倒少了些尷尬,伸手幫他扶起,塞了個枕頭讓他背靠而坐。
“勞煩太子關心。”
“現在覺得如何?”太子燁身體前傾,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無礙。”仍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這孩子還真不討人喜歡……
太子燁幾番慰問遭遇話題終結者,實在不知說什麼好,又叮囑宇文煞幾句小心身子,告辭離去。
太子燁一走,場面瞬間尷尬。
沉默了半天,廉寵決定率先爆發,卻被他搶先開口:“扶我出去走走。”
絕對老成持重的命令式口氣,廉寵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面前沉靜如水,飄逸若風的少年,從一旁取來外套披風為他穿上,一手從他腋下穿過扶住,另一手拉他抱緊自己的肩膀,緩慢向後院走去。
宇文煞或許睡得太久,在後院中繞了一圈又一圈,不作絲毫休息,廉寵終於忍不住插嘴:“你剛醒,還是回去躺著比較好。”
他不理睬,徑直走進池邊小亭,背靠柱而立。
廉寵跟上走到他身邊,用袖子拂了拂石凳,正欲扶他坐下,卻被少年攔腰拉入懷中。額頭險些撞到他的下巴,廉寵才發覺不知何時這小子居然比她高出了半個頭。
原以為又要被吃豆腐,卻只是單純地被抱,他把頭枕在她頸窩中,聲音清澈: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這算補償麼?
不過,一直以來她像個過客一樣,抱著玩玩就走的心情,現下卻不得不正視她存在於這個世界,是這個世界的一分子的事實。
“我們談談。”拉著他坐下並排坐下,她以手支頤偏頭問道:“你們有什麼戶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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