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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殤嘴角輕揚:“自離臺入枝春,如入無人之地……反過來,自離臺入順寧,同樣也手到擒來。”
“你的意思是,他們要求自保?”廉寵扭頭望著宇文殤:“那當初為何你不拿下順寧?”
“傻瓜。西覃依靠炤山山脈,歷來偏居一隅,絲毫不受中原戰亂之害,國富民強。順寧易得難守,不若不要。若要,便需長驅直入,攻破西覃皇都。”
他頓了頓,繼續道:“朕猜測,公孫珏帶著兀子飛來炤國,可能有其他原因,這次刺客中高手雲集,明月琴現世,恐怕都與他有關。他們絕非單純為了刺殺之計,甚至根本不會相信朕會真的遇刺。相反,你遇劫朕失蹤全在預料之外,因此兀子飛才匆匆返回,公孫珏也絕不會繼續逗留。”
廉寵恍然大悟:“你這是柺了幾道彎阿。先是你以失蹤牽制,讓人家無暇顧及義父行蹤;聰明點的敵人可能獲知義父去了白兼溪,可你實際是要從舊滄一代,取道金門關,入駐離臺,奇襲順寧。兀子飛察覺了,所以才匆匆離開趕回順寧防守?”
宇文殤輕哂:“錯了。不是朕要奇襲順寧,是兀子飛欲趁亂奪取離臺。西覃,朕志在必得,卻不急於此一時。”
廉寵愕然:“那義父到底去了哪裡?”
宇文殤舉目遠望,俊容熠熠:“廉毅的本事,又怎會被人輕易察覺行蹤。從頭至尾,朕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白兼溪。而敵人想得越多,想得越複雜,對朕就越有利。”
廉寵本來以為自己明白了,聽他說著說著又有些糊塗,遂問:“義父去白兼溪,那離臺怎麼辦?”
宇文殤斜眼廉寵,以指在車板上畫道:“這是離臺,若有一天兀子飛奪下離臺,我們就被動了,那他會想幹什麼?”
廉寵偏頭看著他。
“朕若是兀子飛,拿下離臺後,必然不會直取大軍駐守的枝春,相反,朕會向北取道金門關,沿魚龍混雜,人煙稀少的舊滄、北炤一代逐步蠶食大炤。此乃長久之計。”
廉寵有所領悟點頭:“恩,枝春背後就是南炤富庶之地,泰陽城調兵遣將極易,與順寧一樣,易得不易守。而自金門關出來,人煙稀少,地勢險峻,我軍欲援救,戰線極長,糧草不濟,還容易被埋伏襲擊。”
宇文殤目露讚許,繼續道:“公孫珏在北炤一代出現,可能也與他的戰略目標有關,而近來金門關吏事混亂,人員複雜,恐怕也是他們在逐步佈局。但是,這些都是長遠佈署,短期內不會對大炤形成威脅,相反,只要朕出現在離臺,兀子飛會立刻裹足不前。就算有人得知廉毅大軍動向,亦會揣測不清他到底是取白兼溪,還是轉徵離臺,兩害相權取其輕,無論是誰,都會更加忌憚朕在離臺用兵。”
“所以紀章所說的擔憂必不會發生……那月塢呢,若風羿昊察覺義父行蹤……義父同樣會很危險,那些人武功這麼高!”
“那也要他們先察覺,你未免太小看你義父。廉家軍多年鎮守南越,精於對付毒蠱巫術瘴氣,白兼溪絕對難不倒他。何況月塢烏合之眾,只要朕落單在外,他們會不計一切代價前來刺殺,甚至不惜丟掉老巢。”
廉寵忽然憶起遇劫前那些個夜晚聽到他們的軍機密談。種種線索聯絡,無論晚晉、月塢還是西覃,似乎每個人的想法行為都在他預料之中。在這場棋局中,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只見冰山一角,只有他高高在上把玩著棋子,獨掌全域性,故布迷魂陣。
可他什麼也不說,冷眼旁觀世人碌碌,連心腹如龍驅三領袖都不例外。
是的,若他不說,她恐怕想破腦袋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恐怕自己被他利用了,還在笑著幫他數錢!四肢微涼,她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實在可怕。
看不透,猜不懂。既然能一切盡在他掌控中,那她遭擄,是他計劃之外,還是……?
“我被劫……你失蹤……也是謀劃好的?”念頭閃過,廉寵已經顫巍巍開口。
宇文殤聞言猛然低頭,鳳目中驚濤拍岸,直盯得廉寵心虛垂目,一抹慘然才爬上他眼底。
她恨不得呼自己一巴掌。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宇文殤不著痕跡放開她,滿不在乎冷笑:“朕變成現在的樣子,你要懷疑也很正常。”
那笑比哭還難看。
那一瞬間,廉寵已經白轉千回悔恨交加。
她怎麼可以懷疑他!他是什麼樣的人她還不知道嗎?少年時代,他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若不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