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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她手中,她收回銀絲,換用兵器抵住他脖子,厲聲道:“要死自個兒死去,別拖老孃下水!”
兀子飛這才看清楚,她雙手各套了奇怪的指環,裡面有格外堅固的銀絲,剛剛的怪兵器便是用這銀絲甩起來的。握刀手窩處雲紋刺青,刀柄上刻著四個字“殤月龍牙”。
“兀將軍,麻煩你送我們一程了。”女子利落地挾持著他往外走去,步法從容,不露絲毫驚慌,始終將自己和那刺客隱蔽在最安全的位置,連哨樓上的弓箭手都被她一一顧忌到,看來處理這類情況的經驗相當豐富。
到了荒郊野嶺,女子令大軍在百丈開外地方候著,將他猛然一推,拉住刺客縱身消失在黑暗中,速度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兀子飛摔倒前聽得銀絲劃破長空的呼嘯,看來又是藉助此物得以迅乎若飛。
想他兀子飛自從軍以來,縱橫沙場百戰百勝,如今居然被個女人搞到如此狼狽,卻不得不心服口服,不禁一聲長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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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殺他?”剛到安全處,紀章不顧渾身傷痛,突然跪在廉寵面前,滿臉鐵青。
“為什麼要殺他?”廉寵反問,一邊拿著早藏在山洞中的包裹走到水源處,低頭擺弄著什麼。
“若殺了兀子飛,便可解我軍三面受敵之困,西覃亦損一員大將!”
“殺了他,我們豈非也死定了?”廉寵冷哼。
“我二人之命,怎可與天下蒼生相比!”紀章鄙視地看著廉寵。
廉寵冷冷瞪回去:“我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你倒嫌我貪生怕死?”
她走回紀章身邊,將一個小包和酒壺扔在他面前,“包裡是金創藥和繃帶,你自己處理一下傷口,酒抹在傷口上消毒。”頓了頓又道,“若覺不便可找我幫忙,出門在外,沒那麼多忌諱。”
紀章有些愕然,但總算不再用那種氣憤或者鄙夷的目光盯著廉寵。
廉寵聽見背後響起悉悉簌簌的聲音,便從懷裡掏出火摺子開始生火。
這倒是她離開王府以來第一次露宿野外。想起上一次露宿野外,身邊是把她伺候得服服貼貼的張經闔,宇文煞還不過是讓她抱在懷裡的小嬰兒。不禁有些物是人非滄桑之感。
“廉姬……”紀章從小性格內向沉默,只是在這奇異的環境中,似乎某個心扉開啟,讓他話變得格外地多,“我小時候時常聽父親和伯父他們提到你……後來,在九王府見到你時,與我想象中很不一樣……只是今夜,似乎才真正看到傳說中的你。”
廉寵不置可否笑了笑。
“他們說你,亦正亦邪,行為詭乎違於禮,但事過境遷回想,你所作所為似乎,似乎又都有章可循。這一次……”
廉寵嘆了口氣,盤腿坐在火堆面前,拿出乾糧邊吃邊道:“我為了救你去燒糧倉,還聲東擊西傷了百來號人,兀子飛雖然在我手上栽了大跟頭,但不得不說,他的接陣排營十分精妙,我好幾次險些被發現。而且糧倉火起後,不用他任何吩咐,那些軍士絲毫沒有慌亂,訓練有素有條不紊地滅火,站崗,警戒。你以為在這樣的軍隊面前,殺了兀子飛,就能救離臺麼?”
“擒賊先擒王,兀子飛是數百年難得一見的軍事奇才,若能殺他,勢必對西覃造成重創啊。”
“我說過,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不要在這裡繼續天真地進行英雄主義幻想了,你當西覃那麼大,真的就國中無人?相反,殺了兀子飛這種精神領袖似的人物,只會令西覃將士更加視死如歸,上下齊心。”
“可是……”
廉寵打斷他:“沒有可是。將帥有才,可以以少勝多,三千人勝三萬人可以,但是三十萬人能殺過三百萬人麼?一個戰場上鋪不開,絕對數量大了以後,根本不可能以少勝多。這個時候拼的是國力!離臺多少人,就算西覃軍現在群龍無首,一人一灘口水也淹沒離臺了。”
“難道,就這樣看著離臺淪陷?”
廉寵默然。說實話,大炤滅國與否,她真的不大關心。她當時只是一心想脫身,兀子飛死不死與她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只是直覺沒必要殺他,此刻被紀章逼問,心底確實泛出一絲疑惑。
若當時殺了兀子飛,能否拖延片刻等候晚疇援軍,畢竟,離臺易守不易攻,失後難復得阿。
“這種國家大事,又豈是你我二人可左右的?”廉寵草草以此話收場,從包裹中拿出壓了一天沒有看的信。
“離臺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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