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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半眯眼看著飯桌上“美味山珍”逐漸增加,差不多了,便竄到桌前,也不等先生,自個兒夾了喜歡的埋頭苦吃。
“沒良心的。”先生洗淨雙手坐到少年身邊,姿態優雅,見少年嘴巴似漏的,不知不覺間飯碗周邊擺滿了油漬碎食,忍不住微微蹙眉,“好吃懶做,不事生產就算了,你一個女孩子,有點吃相好不好?”
少年,噢,不,少女眼也不抬:“囉嗦。”
先生面色微慍,沒好氣敲了她腦門一下:“兔崽子!”
“唉呀唉呀。”少女嚷著將筷子一擺,搖得風中凌亂:“舊傷復發了!”
“你怎麼越來越無賴了!”先生有些頭疼地看著扔在抽瘋的某女。
少女繼續抖如篩子,擺頭亂嚷:“你變了,你以前都不兇我的,你再罵我,我離家出走!”
先生長長吁了口氣,剋制暴力衝動,他怎麼覺得像養了個頑劣不堪的女兒似的。成天上躥下跳,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不事生產,不務勞作,隔三岔五捅婁子,他真是上輩子欠了這小祖宗。連連深呼吸,先生將面孔一板,沉聲道:“好好吃飯!”
少女見好即收,笑逐顏開,將先生面前她最愛吃的冬筍抱到自己面前,又將面前不愛吃的推給先生,朝著先生笑了個春光燦爛,不出所料看見先生微微失神地臉泛紅暈。
飯畢,苦命的先生收拾碗筷,少女繼續癱在炕上好逸惡勞。先生在廚房中忽聞得一股酒醇菊香撲鼻而來,不得不苦笑,他這些年辛苦釀造收藏的好酒,終於還是全數糟蹋在這敗家子手上了。
廉寵是她醒來後先生告訴她的名字。先生說她生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斂盡萬寵。”
她對自己的過去無絲毫記憶,大腦一片空白。
剛醒來時,全身重傷,只能像個一級殘廢整日呆在床上,看見的第一個人是先生,之後在這深山老林中也只能看見先生一人。
雖然山裡只有他們二人,但她知道先生並非凡夫俗子,眼若星辰,聲如清風,羽扇綸巾,俊逸非凡,舉手投足有高賢雅士之風,雖魏晉風流亦不過如此。
下山後,廉寵更篤定,世上無一人有先生風骨,因此當她自裡屋看見院中柴門被突然推開,進來一位不速之客時,很是花痴了一番。
銀邊白衣,虎目生威,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大將之風。若先生如皓月,他便如熾日;若先生的俊逸如細水流長,他的俊美則全然咄咄逼人。廉寵腦子忽然崩出一幅吊睛白額大虎圖!
廉寵自地窖搬出最後一缸酒,便直接趴地窖洞口動手了,半截身子露在外面半截身子還在地下,白老虎自窗中望去,以為房裡無人,但聞得屋後有水瓷相碰,輕扯嘴角,自顧自坐在庭中石凳上,深深吸了口氣,不飲自醉。
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廉寵抱著酒罈推開房門,探出個腦袋。聞得動靜,白老虎也不睜眼,一臉享受悠哉點頭道:“楒旻,這梨花落,終究還是你釀得好。”
廉寵眯眼又瞅了瞅俊武不凡的大白虎,嘖嘖驚歎,轉身屁顛屁顛跑到廚房門口:“先生,有客!”
廉寵聲音不大,卻足夠庭中人捕捉一二,笑容瞬時凝滯,面色明滅,他陡然屏住了呼吸,半晌,仍不肯睜開雙眼。
看著適才還風流豪爽的白老虎突然如石雕靜止不動,廉寵暗道怪哉。眼尾瞄到先生姍姍轉身,急忙眼色示意,先生似知道來者何人,可豪無故友重逢之喜,與白老虎一樣,先呆滯,然後陰沉。
怪哉怪哉!
“後山山洞裡還有我私藏的幾壺梨花落,為先生取來好嗎?”
居然還有漏嘴之酒!不對,這明明是想打發她走。
廉寵斜眼見白老虎面色更加陰沉,撅嘴離開,打個彎便自山廬背後廚房鑽進柴房,隔牆偷聽。
一盞茶,兩盞茶,……院子裡始終沒有任何聲響。這破房子有這麼好隔音效果麼?廉寵正準備拾掇個什麼筒來權且替代竊聽工具,終聞外面出聲了。
“你藏了她多少年?這便是當初你死活要掛印離開的原因?!”那白老虎開口便是咆哮,果然中氣十足,連破房子都難免抖了抖。
“沒有。”楒旻的聲音溫穩雅緻,在白老虎的咆哮聲中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
“你是瘋了不成?若讓他知道,這後果你敢想麼!”
“我既然敢在此居住,便料到可能會有這天。”
“你真是瘋了,瘋了!”白老虎似乎拍碎了什麼東西,焦躁地踱步,半晌嘆道,“如今我知道了,你說我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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