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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這裡的人們似乎忘記了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快樂,每天只是麻木地活著,生活的目的只是圍繞著“活著”。好在他們還有信仰,他們會向上天祈禱,祈求下雨,家人團聚,迴歸故土。
靠近赤道,這裡的日平均氣溫高達五十攝氏度,不透風的棚屋裡更是像蒸籠一樣。在這樣的溫度下,即使什麼都不做也很疲乏,夏雲竹已不知用什麼詞來形容每天的感受。她記得有句俗語叫“驢子般的生活”用來形容生活的艱辛,那麼這裡就是“生活得尚不如驢子”。
在這裡,清潔已變得不重要,每人每日分得的飲用水僅夠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生活用水根本不能滿足沐浴的需要。經歷了開始一段時間痛苦的煎熬和心理掙扎後,夏雲竹也逐漸不得不忍受了這種不能洗澡不能換衣服衣服上結滿鹽花的生活。
夏雲竹照顧的病人中有一家人讓她印象深刻。那個婦女叫艾莎,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大女兒十歲,小女兒六歲,一個兒子三歲,另一個家庭成員是艾莎的母親。像很多家庭一樣,這個家庭沒有壯年男子,八歲的大兒子死於逃難途中。
艾莎已到艾滋病晚期,瘦骨嶙峋,靠紅十字會提供的藥物勉強維持著生命。隔一段時間,夏雲竹就要為她注射一針。她曾問過瑪麗安娜艾莎是如何感染上的艾滋病,瑪麗安娜輕描淡寫地說原因不清楚,估計是由於逃難途中遭遇的性侵犯讓她感染上的。夏雲竹知道瑪麗安娜這樣的若無其事不是因為冷漠和不同情,而是這樣的事對這片土地上的婦女來說層出不窮。見多了死亡的瑪麗安娜們,應該做的不是同情,而是在事情發生後該如何補救,如何讓傷害減小到最低,如何挽救更多的人們。
艾莎六歲的女兒凱麥兒是個有著黑白分明大眼睛,小碎捲髮的女孩,由於營養不良而頗為矮小,腦袋顯得很大。她會說少量英語,對夏雲竹充滿了好奇,每次她去打針都要拉著她問個不停,還經常跟著她到各家各戶充當她的小翻譯。
凱麥兒對外面的世界更是充滿了好奇。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她不關心他們吃什麼穿什麼,她想知道電是怎麼來的?汽車為什麼不用牲畜拉就可以動?飛機是什麼樣子的?為什麼可以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什麼是電腦?還有夏雲竹說的機器人是什麼?
夏雲竹看著她的大眼睛嘆氣:“凱麥兒,你需要上學才能懂得這些。告訴我,你都學過些什麼?”
凱麥兒眨眨眼睛,笑道:“我會算術,我算得可快了,媽媽都不如我,外婆也要我幫她算。”
夏雲竹笑:“那麼讓我來考考你,看你都會算些什麼。”她隨口出了幾道個位數加減法,凱麥兒很快心算出來,十位數的也不費什麼力。夏雲竹愣了愣,出了幾道百位數的加減法,她雖然想了一會兒卻還是做對了。
夏雲竹笑問:“凱麥兒,你上過學嗎?”
凱麥兒搖頭:“我沒上過學,我四歲的時候我們就離開家了。”
“那你怎麼會做算術?”
“我撿到一本書,上面教算術。”
夏雲竹收斂了笑容,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凱麥兒,你想學習嗎?”
“想!”凱麥兒忙不迭地點頭,又黯然道:“可是我聽說要好久以後這裡才能建好一個學校。”
“我來教你,我來教你們,你還有其他願意學習的孩子,只要我有空的時候我就教你們。我可以教數學,科學,如果你們願意學,還可以教你們英文,好不好。”
凱麥兒眼中滿是希翼和興奮:“真的嗎?真的嗎?”
夏雲竹笑:“真的。你今天先去問問別的孩子,我們就在衛生所旁邊的那塊空地上好不好?”
“好!好!”凱麥兒歡呼著跑走。
從那天以後,夏雲竹一有空閒就為那些孩子上課。來上課的孩子並不很多,大一些的要幫家裡幹活,更小的也不可能來上課,來的都是些五到八歲的孩子。
夏雲竹教得更多的是數學,不僅因為數學是基礎,更因為講解數學不受語言的限制。她也為他們解釋自然界如風雨雷電之類的現象,教他們一些科學常識。這些時候夏雲竹要連比劃帶畫畫才能說清楚,學習過程中這些孩子都掌握了簡單的英語。
夏雲竹也曾想過學習當地語言,跟著凱麥兒學了幾天後發現自己實在掌握不了這種既不屬於東方語系也不屬於西方語系的語言,只好放棄。沒有黑板紙筆他們就在沙地上用樹枝寫劃。也許是知道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每個人都學得很認真。夏雲竹讓他們回去後教自己的哥哥姐姐,這樣就有更多的人有學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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