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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更增添我語氣的怪異。
“這就好!”那青年彷彿也在想心事,並沒聽出異樣,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是的,過去的黎浩天確實是已經死了,現在換作了我。這個酷似我的浩天,他的離去我來頂替,啊!命運總是透著的凡人不可揣測的意味。
等待著我的將會是什麼?我一無不知。當一個人對未來全然不知的時候,任他過去是多麼顯赫,多麼強大,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有一種無助感,而此時,我正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跟著那青年進了一幢樓,穿過昏暗的過道,來到一扇門前,是鐵門。那青年開啟門,房內熱氣頓時撲面而來,和外面冰冷的世界截然不同,我想:這該是那黎浩天的家吧。
房內有六張床,看來應該有六個人同住。床上,桌子上都很凌亂放著一些紙質的書籍,很薄,也很精緻,我聞到一種熟悉的氣息,是學堂的氣息。我猜:這是一家學堂。
桌椅樣式顯得簡單,面板我看不出是什麼木料,塗了一層能照出人影的漆,其它傢俱陳設沒有任何雕花裝飾,我抬頭,正前方白色的牆壁上嵌著一黑色盒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我少年時在濂溪書院求學三年,命運像車輪,也許又把我帶回了起點。進到這溫暖的房間,我心稍安定了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我好像是一個剛剛情場失意的人,那麼我即使有一些怪異的舉止,大致也不會引起他人懷疑。
失戀?竟然發生在我身上!命運看來是要讓我嚐遍人生百味,我心裡泛起了一絲好奇。
我坐在床頭,四處摸摸,在明亮如晝的燈光下,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宿舍其他的人還未回來,那青年告訴我新年到了,大家都去狂歡了。我嘴動了動,青年以為我有什麼不解,說道:“你知道,我這人不喜歡熱鬧。我就在你之後面也去圖書館看書了。看到後來,見不到你,我就出來,一出來就發現你趴在草坪上。”
我聽著,依舊沉默。
“來,浩天,我們喝點二窩頭!”那青年忽然拿出一瓶酒放在桌上。
我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透明的酒杯,斟滿,酒杯裡晃漾著透明的液體,酒香清冽。在酒的刺激下,我的心神彷彿回到從前,過去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展開,宛若夢中。我想,也許明早醒來,世間還是原來一般,妻子們依然俏立在旁,還有我那些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朋友們。
那青年舉起杯說道:“來!我們幹了!為了新年!”
“為、了、新、生!”我一字一句道。
“對!為了新生!”青年眼神中透出一團火。看得出,青年是個熱心腸的人。
這裡的語言和我原來的有很大差別,但大致能斷定是漢語。漢語都講究抑揚頓挫、上去高下,和這青年說了幾句,輔之以察言觀色,我才能聽得懂個五六分,聽著漸漸有些適應,大致瞭解了一些這語言發音的規律。這對我來說,算不上困難,我曾經出使過西域,三個月內通曉三族語言。
酒入喉微有些辣口,漸漸體內有股火焰升騰,這對從前那個日以鬥計牛飲的我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唉,如今這副身軀,就像一具沉重的枷鎖,從前透徹動人的生命世界,現在卻朦朧一片,模糊混沌,要想辦法儘快熟悉這身軀,恢復功力。幾大口酒下肚,竟然有些醉意,眼神有些迷離,迷霧中我看到一雙深邃而熟悉的眼睛,愛妻如煙!
明月下,我輕挽著愛妻孟如煙的手臂靜靜地站立。清風吹過,挽起如煙青絲幾許。耳邊響起那天籟一般動人的聲音:“夫君,今時明月照今人,可憐古人嘆此月。如果有朝一日,我們分離,這月兒就是我們彼此的眼睛,無論相隔多遠、多久,我們都能凝視對方,心意始終相通,好嗎?”
我轉過頭去,深深地望著如煙,眼睛包含著大海一樣的深情,此時無聲勝有聲。而現在,這一切,就像一場清夢,窗外一彎冷月依然,愛人芳蹤渺渺,我心中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如煙,我的愛妻,也許那時候她心裡就懷有對未來深深的隱憂。
“怎麼呢?還難過?”青年發現我臉色不對,說道:“浩天,你眼睛裡有太多的沉重。來,讓我們大醉一場,醒來之後,把那所有的不快統統拋掉,一切重新開始!”
不知道喝了多酒,瓶空了,青年醉了,倒床睡了,不一會就發出呼嚕呼嚕的酣睡聲。而我,坐在床頭,一時間,千萬個念頭紛至踏來。
我獲得一個新身份了!我還無法接受這事實。
這酷似我的青年在這個地方活得很失意,最終要拋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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