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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退,文峰真人倒是大大鬆了口氣,忙也退到裕寧真人身旁,劍也不收便默默調息起來。
葉青籬暗驚:“顧硯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徒弟?”
“我不是你的徒弟!”這邊葉青籬剛自疑惑,那邊顧硯清脆的童聲便斬釘截鐵地響了起來。
從最初被範書明捉走起,他就沒怎麼說過話,這時候一開口,葉青籬聽來,竟有一日雖短,卻如數年的感覺。
這時候五行靈氣的暴亂越發厲害,紛亂的煙塵夾雜在風中,使得眾人目光所及皆是模模糊糊。煙塵中,顧硯說了這麼句話,沒等江晴雪發作,身形一閃,跨步就是十尺,沒幾個起落,便到了陳鳳山身邊。
陳家弟子這邊又驚疑起來,看顧硯小小年紀,想來修為是極低的,誰能料到他在這五行靈氣暴亂的時候還能有這樣的身手?
葉青籬卻並不奇怪,她明白顧硯修戰劍,淬體之術極為厲害,再加上他逆星咒大成,在這種環境下只怕他不但不會受到影響,反而還是如魚得水才對。
這樣想來,葉青籬便心有喜意。魯雲也道:“顧硯佔大便宜了,現在最好是拖住時間。”
葉青籬暗自點頭,心底一動,便揚聲道:“江前輩,不知五色沙煉成之後,這眾香國中會再發生何種變化?”她一邊說著,心裡就問魯雲:“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能不能估算到歸元期修士的靈力會在什麼時候被限制住?”
“我的靈力已經完全不能動用。”魯雲道,“不過歸元期修士能再支撐多久卻有些難說,我估計最多不會超過三百息。但是像他們這種修士,就算不能動用靈力,也還有元神可以使用神通。就像我,我的大衍幻術不在五行之中,就不受這五行靈氣暴亂的影響。”
即便如此,也讓葉青籬覺得歸元修士們的威勢不再如從前那般可怕。
她笑吟吟地看著江晴雪,聽她略有遲疑地說:“五色沙煉成……我等自然便離開了。”
這話說跟沒說差不多,現在基本上是沒人會再信她這鬼話了。
葉青籬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問她什麼,只不過是要透過說話拖延時間而已。當然,若是能從她口中套出些真東西來,自然是更好。
心中思慮間,葉青籬的眼角餘光還不忘跟隨顧硯。便見他停在距離陳鳳山和那土晶三尺遠的地方,然後緩緩伸出手,向那土晶碰去。
陳鳳山的臉色已經從紫紅變成了慘白,因為隔得太遠,葉青籬本身的靈力也不能動用,便看不清他的具體表情。只是感覺到他身體裡湧動的靈力越來越狂躁,看那樣子,卻是不願意顧硯靠近的。
“這是何意?”葉青籬腦子裡才剛冒出這個疑問,陳容那邊卻出聲道:“顧師弟。”
顧硯轉過頭來,小臉上沒什麼表情。
陳容掐訣做了個道揖:“還望師弟謹慎行動,若是能救下家祖,陳家上下皆不忘師弟大恩。”
陳家其他人盡皆沉默,顯然是預設了陳容這個說法。陳鳳山目前的狀況明顯不對,不論江晴雪適才所言“土晶在吸取陳鳳山靈力”是真是假,陳鳳山直到此刻依然不言不語,不做任何解說,便足以說明問題。
“你們準備怎樣不忘大恩?”顧硯開口,言語驚到一片,“怎麼報答我?”
這已經不止是明目張膽的挾恩圖報了,這簡直就是狂妄囂張,不知好歹!
在陳家人看來,剛才陳容那樣說法不過是給這小傢伙一個面子,過後給他一點好處也無妨礙,可是他這一說,卻把好好一件事情硬給扭得變了味道。陳家眾弟子們便各自惱怒起來,有那隱約知道顧硯身份敏感之人,更是在心裡暗自估量著顧硯存在的危險性。
陳容卻依然是神情溫和,言辭懇切:“只要顧師弟能夠取走土晶,保全家祖,陳容便欠師弟一個承諾。過後師弟可憑此對陳容提出要求,只要師弟所求之事與門派無礙,與我陳家無礙,陳容便是九雷加身,也當實現師弟所求。”
這話看著是陳容吃虧,實際上他卻偷換了概念。原本照他的說法,是陳家欠顧硯人情,可經此一轉,卻變成他個人欠顧硯一個承諾了。陳家的人情和陳容個人的承諾相比,價值自然不同。
不過陳家的人情未必保險,陳容的人品卻反而更值得信任,這麼算來,其實是顧硯憑空賺了陳容一個承諾。
實際上,就算他不這樣說,顧硯也會盡力保全陳鳳山。
顧硯的脾氣雖然張狂,卻不等於他就沒腦子。他還想離開眾香國,還要在崑崙繼續修行下去,既然如此,自然不能將陳家得罪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