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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陷入泥沼 ,直線推擠著前進只會使得壓力越來越大,何不在這種直線中增加細微的顫動來做卸力?
這泥沼般的力量雖然是來自四面八方,kan似沒有破綻,但卻並不等於不能在這其中製造破綻。世上沒有絕對完美的防禦,自然也沒有真正牢不可破的束縛。能不能破開,只在於kan不kan得到而已。
微晃、滑步、叩首、前行。
當葉青籬登上第九十九級臺階時,忽然明白了為何這個祭臺只做九十九了。
百而缺一,便是十全九美。
正如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正如大衍之數五十損一。世上沒有十全十美,只有盛極而衰。殘缺方為天道,所以執念者永難踏上峰巔。
葉青籬恍惚間磕下最後一個響頭:“執著而不執拗,是這樣……?”
然而這天下間,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實在太多。
啪!
昭明城餘仙居中,推門而入的張六忽然被一聲茶盞碎裂的聲音驚醒,他一抬頭,就kan到了兄長陰沉的臉se。
張六的嘴唇微微發白,他渾身肌肉緊繃,目光卻是難得灼亮。
這是頭一次,他鼓起了勇氣,在張兆盛怒之時與他直視。
房間裡陰冷狂躁的風暴猛地一轉,緊接著張兆熙的氣勢漸漸轉為沉鬱。他開口說話,語聲冷肅有力:“你修為低微,不在房裡用功。卻又跑去了何處?現在城中各門各派加上散修,早是龍蛇混雜,崑崙派作為地主都管不了城中治安,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到處亂跑!”
張六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解釋,卻又說不出話來。
他早不是當初那個一廂情願以為世界很美好的跳脫少年,自然知道兄長此話不錯。
但張兆熙從來都是個風度翩翩的人,以前許多次,不管他如何發怒,他都還是會掛上談笑從容的面具,斷不會如此將情緒形露於外。這次他這幾乎失控的狂怒,給張六帶來的卻是難以置信多過於恐懼。
“大……大哥,”過了許久,張六才強自找回了聲音,乾澀地說,“我、不是一個人出去的,我、我跟瑤兒一起走。”
“你指望聶瑤保護你?”張六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不錯,她的修為倒確實是比你要高得多。”
“我……”張六漲紅了臉,又垂下頭說不出話來。
一室沉默,就在張六以為張兆熙要繼續指責或者直接宣佈懲罰的時候,卻忽然聽他輕輕一嘆:“我就跟在你後面,當我不知道你是kan到了那位青羽姑娘,這才匆匆拉了瑤兒追上的麼?她……她早已去了,旁人縱有三分相似又如何?你此前倒是kan得通透,如何現今又出爾反爾?”
一三三回:出山
神州之西,若天之雲梯。
崑崙境內,太虛論劍大會的腳步越來越近。
整個修仙界都幾近沸騰,彷彿空氣裡吞吐的都是一股充斥著名利聲se的斑斕氣息。
所謂太虛論劍,起於虛無,歸於殺伐,一屆又一屆地輪轉下來,說的是道,爭的卻終歸不過是個高下罷了。
然而不論外界如何喧鬧,隱藏在崑崙山脈最神秘處的玉磬書院也依舊是一片井然安詳。
就彷彿是擁有最為良好的教養的翩翩君子,站在繁華盛宴的不遠不近處,他既不需要急於表現,也不需要故作疏離。他只要不緊不慢地遊走其間,便自能有一番悠然氣度。
在這種幾近隔離的清淨之下,一眾書院弟子自然一如往常學習修煉,倒彷彿是全然不覺有太虛論劍那般盛事即將發生。
而自那日葉青籬引魂造冊,正式加入玉磬書院以來,晃眼便又過了半月。
她當時接收到一卷玉冊,就按照規矩強行截留了一縷神念附在玉冊中。後來據印晨解釋,一旦修士將神念留在那魂鼎玉冊中,就相當於自行交付了神魂烙印。此後不論是她修為提升,還是罹難遭厄,都會即時反映到那玉冊中來。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葉青籬尊榮也罷,墮落也罷,成道也罷,入魔也罷,生生死死都已打上了崑崙的印記。
自然,也就無所謂背叛了。
這個問題葉青籬其實早有預料,如果說崑崙高層沒有這等控制核心弟子的手段,那才是咄咄怪事。
實際上引魂玉冊也並不能直接控制到什麼,往好處來想,這實際上也是一種坦誠,帶有保護意味的監視。
“我倒是聽說,一些大家族子弟身上會帶有魂令,倘若在外遭人殺害,這等魂令就會記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