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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也是,倘若蕭閒能夠時刻無任何限制地借用天音窺虛耳聽取神州大地上任何一處的聲音,那他豈非無所不知了?
而這種收音雖然能夠指定物件,但能不能正好碰上對方在釋放有用資訊,卻又有幾分需要碰運氣的味道,不過即便如此,葉青籬對這天音窺虛耳還是覬覦得很。
蕭閒卻道:“午時將到了,你抓來這頭刺魂鼠已經不能用,我去去便回。”
葉青籬剛要應答,蕭閒又道:“你與我同去。”
他話音未落,身形便是幾閃,人已越過這山洞深處的拐角,葉青籬連忙跟上,心底暗暗判斷:“原來他即便暫時不能動用靈力,也並非不能對付那些妖獸。”她對蕭閒的手段著實好奇,此前雖然見過幾次蕭閒動武,但因修為差距太大,葉青籬其實是什麼都沒有看懂的
現在蕭閒不能動用靈力,卻不知他又有何法子活捉妖獸?
暗地裡,葉青籬還有些後怕:“還好我當時沒有趁他虛弱而有所異動……”
她心中無數念頭交替,百轉千回:“他要我跟去是要指點我,還是要展示魔修的本領?那七殺真人既知我修為突破,想必是引魂玉冊有所顯示了。蕭閒有意讓我聽到這些,是要引誘我去學那掩飾神魂變化的功法?我崑崙祖師竟也曾有妖族伴侶……”
一時間狂湧於上的資訊充塞於她腦中,她待要一樁樁理清楚,再想好應對之法,卻根本就做不到。
蕭閒的速度很快,甚至比葉青籬動用靈力加持了身法的速度還要快,她數息之後眼看越落越遠,便不敢再分心多想,只得全力提速,先應付眼前。
洞中日月不見,光影相替,洞外的世界卻是驟然下起了大雨。
這一場彷彿醞釀已經的暴風驟雨從風雲之中席捲而來,拍打在崑崙境內,群山險水之間。
陳容御劍從觀瀾峰飛出,清亮的劍光在大雨中揚起一道煙塵般的水霧,陳靖同樣御劍跟在他後面,卻有些惱怒地傳音:“容弟,你還要去找那個人?”
“她是我的生身母親,我為何不能見她?”陳容御劍的速度稍緩,回身負手看向陳靖,目光在雨簾珠隔中顯得分外清亮柔和,“大哥,你可以不必去見她的。”
“我當然不見她!她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憑什麼去見她?”陳靖的神情憤怒而寒冷,“容弟,我們同只有一個母親,這是多年前就說過的,難道你忘了?”
一五四回:雨滂沱
大雨仍如瓢潑般傾瀉而下。
雨中的崑崙山脈有一小半浸潤在迷濛的水汽中,恍如長龍繞身,雲煙輕透這神州最高階梯。
陳容靜默了片刻,方輕嘆道:“大哥,十年前的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放屁!她害你到那境地,還有什麼好解決的!”慣常風流姿態的陳靖此刻卻暴怒之極,甚至說起了粗話,“她無心無情,眼中只有她的修行,她的大道,她甚至不願意認你,你——”
說到這裡,陳靖驀然止住嘴邊的話語,又有些擔憂地看向陳容。看這表情,卻又是開始懊悔起了自己適才的一時嘴快。
“大哥,那些事情我早看透了,你不必擔憂。”陳容的神情溫和而堅定,“但我決定要做的事情,總是會做的。你莫要跟來,免得回去之後引起父母親多想。”
話音落下,他一拂袖,腳下飛劍就開始加速。
劍若流光般劃破了雨幕,襯得他翻飛的青se衣角彷彿是洇化在天幕中的丹青墨痕。
陳靖在原地呆立了片刻,面上神情不知是喜是痛,他一會兒想:“容弟稱母親還是母親,稱那個人卻只作‘她’……”一會兒又想:“他雖然變了許多,可骨子裡還是如當年一般,他心裡什麼都算得好好的,我什麼時候能勸動他過?”
雖然如此,但他仍是不甘心。
眼見陳容的劍光在數息間已經飛開甚遠,陳靖一掐法訣,立即加速追上去。
他在年前已經突破到了金丹期,修為並非此時築基後期的陳容可比,只是一瞬間的加速,他便又與陳容並肩。
“容弟,”陳靖放緩了聲音,低沉的語調透著十分循循善誘的味道,“你可是不放心那個丫頭?容弟,就算你要為了葉青籬去求那個人,你覺得以她的心性,會有什麼反應?容弟,你越是如此,只怕越會適得其反。”
“大哥,你弄錯了一件事。”陳容無奈地一笑,停下飛劍轉頭靜靜地看向陳靖,“我不是要去求她。”
陳靖反倒愣了,他本是故意將葉青籬的名字說出來,本以為陳容會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