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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腿慵懶地曲起,另一條腿悠閒地垂落下來,竟彷彿視另外三人如無物,就那麼怡然自得地坐在樹上假寐起來。
“葉師姐……”魏小阮不知所措地看向葉青籬。
“這裡殺氣未散,一般妖獸只要嗅到氣息應該就會自動迴避。”葉青籬溫言道,“魏師妹歇歇吧,現在正是難得安靜的時候。”
魏小阮乖巧地點頭,左右看了看,便走到離陳容約十丈遠的一棵樹下盤膝坐好,從她的表情裡明顯可以看出,她親近陳容,而有些懼怕蕭閒。
葉青籬對她的評價又多了一分:懂得與其他修士保持適當距離,魏小阮肯定具備一定的歷練經驗。
不過葉青籬對陳容十分信任,雖然也知道這條規則,卻沒有要跟他拉開距離的想法,她暗自思量著,既然蕭閒沒有其他表示,那暫且可以不必去管他,這般想著,便走到陳容身邊坐下,問他:“陳師兄怎麼孤身來到晴川?”
“我來尋些東西。”陳容見她坐過來,便立刻偏了下頭。
葉青籬眼尖地發現他耳根有些紅,不由得好笑,心想這位師兄還如當年一般羞澀,其實陳容在平常時候都非常磊落大方,葉青籬也只在靠近他十分之近的時候才會見到他這樣的表情。
“葉師妹……”陳容低聲道,“你可知顧師弟在何處?”
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提起顧硯,葉青籬愣了下,一抬眼又見他溫潤的眸子正正注視著自己,心底自然便是一動。
“他在提醒我?”葉青籬恍然,“原來他到晴川,是來找顧硯的?”有此一想,她自然就想到了更多,比如說陳家是否想對顧硯出手,又比如說崑崙高層對顧硯的態度。
“太虛論劍即將舉行,就連魔門中人都光明正大的來了崑崙,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陳家卻要來尋顧硯,為的是什麼?”
但這個問題葉青籬不能問,莫說是她問不出口,便是她問得出口,陳容也不見得會答,而就算陳容會回答,葉青籬卻又不見得敢聽,私交歸私交,陳容的身份卻註定他要揹負的東西太多。
葉青籬把他當做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才不願意讓他因為自己而為難一丁點。
更何況在當初那青簡的問題上,陳容已經為她頂去了絕大部分壓力,葉青籬心中實覺欠他良多,只是因為對此太過看重,反而無法具體計算如何嘗還。
這個世上能算清的東西有很多,但唯獨感情,是不能清算的。
頓了頓,葉青籬還是轉移了話題:“陳師兄,上一屆論劍大會你可有參加過?”
陳容點頭道:“有。”語氣微帶遲疑。
葉青籬陡然想起來,當年初見陳容時他經脈盡廢已達五年,而現今離初見那年相距又是五年,這一算來,他經脈被廢正是十年前的事情。太虛論劍十年一屆,那十年前的那一場盛會跟他經脈被廢可有關聯?
然後葉青籬立刻又想:“陳師兄那場變故到底是發生在上一屆論劍前還是論劍後?或者……是論劍大會當中?”
難怪陳容適才回答時,居然有那麼一刻,在遲疑。
葉青籬立刻就止住了繼續談論太虛論劍的想法,轉而問:“陳師兄傷勢可好些了?”
“外傷不礙事。”陳容道,“內傷養兩天也便好了。”
他話音落下,雙唇自然也閉上,葉青籬卻又聽他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葉師妹,那位蕭兄的來歷你可知曉?我觀他身上氣息不對,只怕修行路數不是正道。”
這自然是在傳音了。
葉青籬立刻反應過來,也傳音給他:“他是……”她頓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今日酉時,我在望川澤中獵殺魔魘,他被我門中七殺長老與燕長老追殺,途徑望川澤,順手便將我帶走。”
只見陳容一向清朗的神se忽然沉凝了下來,葉青籬忙又道:“我沒有危險,蕭閒乃是魔門宗主,不會對我這樣的小修士下手,他與兩位長老有約定,到論劍大會開啟之時,自然會放我回去。”
然後她一邊暗處傳音,口中還說:“可惜我的歸元返春術尚未學到,不然可以幫師兄療傷。”
陳容卻忽然一嘆:“葉師妹,我明日還是返回門派較好。”
說話間他忽然一抬頭,視線便轉向蕭閒所在的那棵樹的方向。
葉青籬也往那邊看去,一眼就撞進了那雙神光莫測的幽深眼眸,蕭閒眼帶微笑,面容在樹木的掩映下有些模糊,那雙幽瞳卻彷彿帶著懾人的吸力,叫人一觸之下都心神震顫。
“他聽到了?”葉青籬心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