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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名字就叫靈玉燈,”葉青籬指著燈盞,“這一盞你可以叫它青玉燈。”
顧硯捧過燈盞把玩,神情豔羨:“怎麼雕得這樣好?”
難得他露出一個正常小孩該有的表情,葉青籬耐心解釋:“許多凡人為了生存都會專門去學習一樣技藝,他們的壽命雖然短暫,但有些人窮其一生也只研究一樣東西,或許就可以進入那種以生命而形制的境界。”
葉青籬會知道這些,是因為她從小與凡人混居,所以瞭解大眾的生活狀況。
顧硯喃喃道:“百年人生,譬如朝露,也有人捨得這樣花費嗎?”
他這話頗有些道之意蘊,但他閱歷太淺,這話從他嘴裡吐出,卻連他自己也不懂得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葉青籬忍不住笑道:“那有些修仙者,能夠活個幾千年,卻整日裡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都捨不得花費一丁點時間在其它事情上面呢。”
這話脫口而出,倒叫她自己呆了一呆。
顧硯神情苦惱:“也不知道哪個更傻一些?”
他一側頭,看到葉青籬出神思索的樣子,心裡的戾氣忽然又少了些。
猶豫又猶豫,顧硯終於從儲物袋中翻出一個小玉盒,期期艾艾地說:“這是明慧師姑給的,玉華生肌膏,可以治療外傷,還可以怯疤。”
十九回:有所指
平靜的日子便如這五月初的天氣,大部分時候陽光明媚,偶爾淅淅瀝瀝落下一點小雨。
葉青籬每隔一日都會偷偷潛回家中去看望母親,日常裡悉心打理長生渡,深入學習藥理藥典,而顧硯的注意力大多被那張“課程表”給吸引住,頑劣搗蛋的時候果然少了許多。
不過他雖然年紀小小,卻生就了一幅霸王樣的性子,三不五時地總還能鬧出點事情來,讓葉青籬頭疼不已。
除去他吃飯時那些越來越豐富的挑剔詞彙不說,他看書時的問題也越來越多。
比如,他在看那冊《仙魔誌異》時,就問:“為什麼這上面說魔修會吃人?人很好吃嗎?他們不覺得噁心?”
葉青籬覺得這個問題很危險,關乎這小霸王的是非善惡觀,連忙解釋:“人若吃人,將與畜生無異,魔修行事有幹天和,使得人將不人,終究會遭天譴的。”
顧硯沒有被嚇到,卻反問:“你說魔修會遭天譴,那為什麼現在還有魔門七宗存在?天譴怎麼沒有把他們全都滅殺掉?”
“天譴雖然存在,但總有些心術不正的人會墜入魔道。”葉青籬被他的問題繞得頭暈,解釋也越發艱難起來,“不是有我們玄門正宗的人隨時斬妖除魔嗎?這是天道對人間的磨練。”
事實上,就連她自己都從未想清楚過這些問題,又怎麼教導顧硯?
“我看你這話前後矛盾。”顧硯撇著嘴表示不屑,“假如人吃人真的會遭天譴,那現在的魔門為什麼能在神州大地上到處逍遙?是不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會吃人,所以天譴也不會落到他們頭上?還是說,其實吃人根本就不會遭天譴?”
葉青籬只覺得自己腦袋裡面根根神經都在叫囂著抽疼,她往日裡從來就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一時半會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辯解,更令她覺得可怕的是,隱隱約約她竟然有些認同顧硯的疑問。
“都說了人吃人與畜生無異!”葉青籬惱怒道:“魔修也是人,當然不會吃人,許是書上弄錯了。”她有點無話可回,想來想去,總之不能讓顧硯認為吃人無錯,那就只有轉移矛盾,把錯處都推到《仙魔誌異》這本書上去。
顧硯於是心滿意足,洋洋得意:“我就知道,書上的東西不能全信,你要是不分青紅皂白,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可真笨得慌了!”
葉青籬豁然起身,抽開他手上的玉簡,便一把抱起他,踢開他的房門就將他扔到床上。
顧硯驚得連掙扎都忘了,直到脊背貼上床褥,才大怒道:“誰準你抱我的?你……你……”
他眉毛打結,小臉通紅,從他記事起就沒人這樣抱過他,而葉青籬的抱法很明顯是大人抱小孩的那種,這讓人小鬼大的顧硯深覺受到侮辱,只恨自己人小力微,沒辦法對著靈力繞身的葉青籬反撲回去。
“早點睡覺!”葉青籬通身師姐派頭,瞪著他,“以後你的課程表要改改,過了戌時便上床休息,不許耽擱!”
顧硯先是對她怒目而視,緊接著就一臉恍然,嗤笑道:“哼哼,我明白了。你雖然修為比我高,可肚子裡實在是裝滿了草包,我問的問題的回答不了,就想逼我早點睡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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