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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老祖宗說的“他們修為未到,現在不宜談論婚嫁”等等話語,跟他現在這個考察並不衝突。他只是提早準備,未雨綢繆而已。
陳靖覺得,自己為了弟弟而考察葉青籬,實在是給了葉青籬天大的恩賜。
葉青籬聽得首座千金說要罰自己,臉上也不見什麼喜怒,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姿態甚是有禮。
懷遠真人被女兒搶了話,不便說不罰,順勢就拍拍蘇紫晴的小腦袋,然後轉向葉青籬道:“你們師兄妹三人既是同時遇到了魔修,他們兩個隕落了,你卻毫髮無傷,你這行為未免有怠慢之嫌,如此,便罰你……”
“師尊!”一直站在旁邊繃著小臉不吭聲的顧硯終於開了口,“她受傷了。”他伸手指著葉青籬,居高臨下地站在雲頭上,小下巴微微昂起。
之所以大家都認為葉青籬無事。主要還是因為她的表情太過鎮定。而且她乘坐在踏雲獸背上,顯得很有依仗,再一對比左凌希散功時的樣子,誰還會注意到葉青籬身上一點小傷?
事實上葉青籬的頭髮有些凌亂,左邊衣袖上更是破開了兩處焦痕。只不過那兩處焦痕不大顯眼,全都只有細線般寬度。
她的左臂早先被水凝寒的赤瞳之術所傷,焦壞了兩塊皮肉,就是靈力運轉過去,都有些不順暢。她在周天星辰大陣中早就受過無數痛苦煎熬,對疼痛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境界,所以這一路忍痛,竟叫所有人都忽略了她受傷的事實。
這個所有人裡面,要除去顧硯。
懷遠真人這下尷尬了,他不但被徒弟搶白,堂堂金丹後期的高手,還連一個小娃娃的觀察力都不如,硬說人家受傷的小姑娘是“毫髮無傷”,這可真是丟人丟到了家。
“咳!”咳嗽是遮掩尷尬最常用的手法,懷遠真人未能免俗。他又揮動袖子,腳下白雲便帶著他直往峰頂飛去,只有一句話餘下,“既是如此,葉青籬你便好好養傷,傷好再來領罰!”
這事兒不能怪首座,他是堂堂金丹期高手,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沒習慣盯著人家小姑娘身上瞧。同樣在並非很必要的情況下,他也不會隨便動用神識去掃視一個大活人的身體。
不過片刻,首座已是駕雲離開,剩下的攤子便需要宗紀處的人來收拾了。
這事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站在葉青籬的角度,她除了開了殺戒,受了驚嚇,吃了教訓,也便沒別的什麼事。可說起來簡單,她此刻的心情卻能稱得上覆雜。
雲橋邊上,許多草木著實被破壞得厲害,只有玉橋不改,白雲不移。斷峰雄奇,風吹過雲橋,說不出是蕭瑟還是壯麗。
葉青籬轉動視線,輕輕在陳靖身上擦過,陳靖回給她一個邪氣放肆的笑容。
“蔡師兄,今日勞你擔待,青籬謝過。”葉青籬只當他不存在,順勢對蔡涵平行了個禮,便叫魯雲飛回繡苑。
一直到他們停在小花園的香樟樹下,葉青籬才輕輕舒了口氣,然後整個人都幾近癱軟地趴在了魯雲身上。
此時已是冬日十二月二十三,整個崑崙都籠罩在禁制陣法當中,高山上的氣溫卻如依然如平原深秋。除了日常風冷夜寒,這一年的雪,也還未下。
小花園裡開得最燦爛的是一種墨菊,這種墨菊色近紫墨,初開時猶如荷花,到全然綻放後又另是一種千絲萬縷的風采。菊花的寒香沁透在微風中,不急不緩地吹過,又是一地霜色。
葉青籬靜靜地趴在魯雲背上許久,等這帶著冷香的寒風將她頭髮全然吹亂,才輕輕動了動手指,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疏離起魯雲脖頸間長長的毛髮來。
“魯雲……”聲音有氣無力。
魯雲甩了甩長尾巴,在乾硬的土地上甩出一道道深痕。
“行了,”它的語氣悻悻的,“你都自我反省了,我不罵你了行吧?”
葉青籬本來趴著的上身立刻撐起,剛才靜默許久而積累起來的複雜情緒也在一瞬間就被衝得只餘一點尾巴。
“你……”她想笑又怕魯雲羞惱,只得憋了又憋,心裡想著:“原來這傢伙以為我是怕它罵我?”
雖然魯雲聽不到她刻意遮蔽了的心聲,但它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了葉青籬的笑意。
“你還不是欠罵?”魯雲的爪子在地上刨了起來,“看看你做的都是什麼事?你今天是運氣好!你想想左凌希要是再早清醒過來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會不會說出什麼來?”
原來他們兩個憂愁的東西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
葉青籬有點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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