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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靜地把她的小手擱進被窩裡頭,姚子業轉過身問他,語氣正正經經的岔開了話題:“你們不是被醫生抓去問話了嗎?怎麼說來著?”
“陸君被醫生威脅了簽字,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聯絡上病人的家人。”說到此,高大帥撥著額頂上短小的寸頭,像是悲秋的勇士喟嘆,“我看這五百塊收的得不償失。”
吹悲的當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君爺同志。
姚子業也覺得好笑,但不敢真的笑。
眼見君爺應該是剛被醫生叫去訓話了一頓,臉色極其不佳地闊步走進來。
高大帥立馬閉上口:君爺此刻的臉色像閻羅王。
“她現在這樣一睡,可能要過夜了,醫院裡不讓我們走,怕出了人命不好交代。”陸君情緒歸情緒,公務上一絲一毫不敢怠慢,“你們先坐車回去吧。我在這裡陪她到她親人來接她。”
高大帥和姚子業對一眼:一致認為接下來的這戲肯定很好看,沒有理由不留下來看,想必車上的兄弟都這樣認為。
反正,他們這是出完公務回來,遲一晚上回校沒有關係。再說部隊裡如果聽說他們是學雷鋒的行為,定是更要他們留下來。
於公於私,都偏向了留下,高大帥代表全體車上的官兵哥們,假惺惺地搭上君爺的肩:“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留下陣亡?”
君爺就是君爺,被人侃也面無改色:“要留就留吧。”說完,自己到外頭另找地方過夜。
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覷。
“姚大爺,你是想留下陪美女吧。我去陪君爺。”高大帥想留下看戲,可不是真想在這裡守病人過夜,預備找個地方打瞌睡。
“你不要走的太遠,有什麼事我叫不到你。”姚子業交代。
他們出公務在外,私人手機都沒能帶。
“行。”一口應了,高大帥飆出去找人繼續侃。
望回床上那張小臉,沒有醜臉的大眼鏡覆蓋,燈光下看得到面板的纖細,五官的精巧,不是最美的比例,卻另有種動人之美。
姚子業盯著這張臉,像是要把它鑿進腦海裡。
——大婚晚辰——
一夜,蔓蔓睡的很沉,沒有知覺。醒來的時候,所見之處都是白的,馬上猜到自己在醫院裡。與以往不同的是,四周冷清清的,沒有人陪她,連初夏都不在。想到父親在她臨走前叮囑她的話,這人真是出了外地,一旦出了事,舉目無親,落得個孤零零的處境。
初夏拉她趕軍車時,她出來得急,身上什麼都沒有帶,只有褲袋裡塞的幾百塊錢。她想著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初夏,至於家裡,不要讓父親擔心了。
爬起來,感覺人好了不少,胃沒有那麼不舒服了,不知是打藥的關係,或是下車睡一覺養足了精神。
手背打吊針,往掛液體的鐵桿子看,有兩三瓶液體之多。身上貼膠布連三條電線,接到床頭桌上擱的臺小機器。
蔓蔓被嚇到了。不是被自己像是病重嚇到,而是據她以往住院的經驗,知道這種叫做監護儀的小機器很能燒病人的錢。
剛好,一個護士走過來,見她醒了問她情況,給她量體溫。
蔓蔓問:“我昨晚上花了多少錢?”
“什麼?”年輕的小護士先是愣,接而醒悟她這是問醫藥費,說,“我幫你在電腦上查查。”
過了約十分鐘,小護士來給她拿體溫計,順便告訴她答案:“到今天早上為止,三千六百多。”說完不忘叮囑:“你的住院押金沒有交。除了結完餘款,要再補交五千塊押金。”
三千六百多?
僅一晚上燒了三千六百多的人民幣?
怎麼燒的?
以前自己在急診室掛三天藥水都花不到一千塊。
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肯定花不了這麼多。
蔓蔓腦子裡被這個驚人的數字震得當機了。
見小護士白色的身影要飄出掛簾外,蔓蔓追喊:“我現在要出院。”
護士小姐利索地轉過身,駭人地瞪她:“出什麼院?你現在是下了病危通知書的病人。出院我們醫院不負責的!”
這出院還不讓人出的?
心思王司機說的丁點都沒有錯,醫院是一臺整天轉的賺錢機器,北京尤為可怕。
蔓蔓當機立斷,扯掉身上連的電線,拔掉手背上的吊針,跳下床,幸好醫院的人沒有給她換掉衣服褲子,褲袋裡的錢在,取回床頭桌上的大眼鏡戴回鼻樑。剛好桌上有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