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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可以靠著榮民撫卹金過日子,沒想到女兒、兒子長大後,日子卻是一天比一天難過。
老邰一個月才領一萬四千多元的榮民津貼,加上低收入的補助,根本不夠一家四口的開銷。
之前阿好又小賭輸了幾萬塊,然後胃不好住院一陣子,家裡的狀況是愈來愈悽慘,如果有那一百萬,那債務就可以統統解決了。
“那要是不能清醒呢?名秀不就要照顧那個植物人一輩子?!”老邰的怒火已經轉化成淒涼的哀愁。
“老邰呀!算命的說一定能清醒的,不然人家也不會開出條件,要幫他兒子選媳婦。”阿珠口氣是愈來愈不耐煩了。
“算命的話要是能聽,他自己就不用當算命的了。”老邰的拳頭還是握得死緊。
“老邰呀!要是那個先生醒來之後看上你們名秀,那名秀就好命了,一輩子吃喝都不愁啦!”阿珠會這樣拚命說好話,還不是阿好欠她十萬塊,要是能介紹成,她的錢也才有拿回來的希望。
“我還是不能答應!”老邰哽咽著。
“爸,我願意。”這時從陰暗的門簾後走出來一位健美的女孩,那正是事件的女主角邰名秀,她站在門簾後的走道邊,已經把客廳裡的談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邰名秀今年才剛從專科學校畢業,已經在醫院實習了,但薪水真的不多,實在無法又要生活又要還債。
“名秀,你都聽見了嗎?”阿好來到女兒的身邊,有著一言難盡的苦楚。
“爸、媽,我是學護理的,去當特別護士也比較好賺,況且他都已經是植物人了,對我沒什麼影響,這樣名群的學費就不用操心了。”邰名秀笑了,一向陽光個性的她並沒有因此而變得愁眉苦臉。
從小她就是拿吃苦當吃補,爸爸的年紀足以當她的阿公,媽媽還是原住民同胞,她在成長過程中受到的歧視簡直是一籮筐,但她從來不會因此而喪氣,反而用達觀的態度讓同學們接受她。
這就是邰名秀──一個樂觀進取、活潑開朗、乖巧孝順、超齡早熟,永遠不會被生活打敗的小女生。
“名秀呀!你真乖,明天我就請人帶你去蔣家那,人家要不要用你也說不一定,那個總裁說要親自看一看,畢竟是要照顧他生病的兒子,如果條件太差,他還是不會用你的。”阿珠只知道對方姓蔣,根本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來頭和背景。
“阿珠姨,謝謝你,我們家大大小小的事都麻煩你了。”邰名秀對著阿珠深深鞠了個躬。
“哎呀!別這麼說。”阿珠這會兒倒覺得不好意思了。
“名秀,爸對不起你。”老邰含在眼眶的淚終於掉了下來。“如果爸有辦法一點,你就不用?……”
“爸!”邰名秀阻止爸爸繼續說下去。“你別怪自己啦!是我自己願意的,你看我長得這麼強壯,我本來就是想找看護的工作,現在有這個機會,當然不能放過呀!”
“名秀?……”阿好也開口想說什麼,卻也被邰名秀給打斷。
“媽,我一定會賺很多錢很多錢回家,到時我們可以買一間公寓,也可以栽培名群唸到碩士。”
老邰也無法再說什麼,眼前家裡的困境,似乎只有這條路可以走。
邰名秀紮起的馬尾在空中晃呀晃的,唇角有著堅定的微笑,她的腦子裡浮現出未來美好的風情。
關於這個家,她一定有辦法起死回生的。
蔣家的別墅位於陽明山上。
邰名秀在阿珠的安排下,在臺北車站坐上蔣家司機老陳的車子,然後車子一路駛上仰德大道,進入別墅的車庫裡。
別墅的四周有著翠綠的丘陵地,站在庭院上,還可以看見山下的萬家燈火。
邰名秀就像是劉佬佬逛大觀園般,她那遺傳自媽媽的大眼睛幾乎忘了要眨動,這裡的一切可不是她這種領低收入戶貧民階級的人可以幻想得到的。
從車庫出來,經過了佔地寬廣的庭院,庭院的左邊有著游泳池,游泳池邊還有個小型的籃球場。
庭院的右邊種植著高大的大王椰子樹和一整片不知名的美麗花朵。整個庭院以半人高的鐵欄杆圍起界線,往下就是綿延的山勢。
庭院的正前方是三層樓高的建築物,進入厚實的鋼鐵大門是蔣家的大廳。
邰名秀連穿著室內脫鞋踩在拋光石英磚上,都怕因為動作太大而碰碎了那些骨董花瓶或是擺在櫃上的琉璃藝術作品。
“你就是名秀嗎?”站在大門邊等她的是管家陳媽,也就是司機老陳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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