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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舌地猜測,兩人就近前聽聲。有的說脫鞋是為了溺水,怕身體過重沉不下去;當場便有人反對,說你這話正好說反盆了,身子沉才能儘快沉入水底早點兒死掉,認為不該脫鞋;有的人說脫鞋是給後人留點兒念性;反對的人說,這更不對,死者根本就沒有後人;東方紅便說,也許鞋裡有什麼東西,可以用手翻翻看看。但都忌諱,沒有人敢上前;張玉英膽大,拿過來便揭開裡面的鞋墊,果然下面有一紙條,上面寫著:
告訴我認識的人!我死而無撼!!但我最感到慚愧的是,當年我對不起張玉英和夏玉玲兩名同學呀!!!
兩人看後,張玉英眼含一滴淚珠,東方紅雙淚長流,邊落淚邊往回走。
雖然日上三竿,天氣卻灰濛濛的。後面的太子河水照樣嗚咽咆哮,像是邱老師在向世人述說著什麼,兩人不時就回頭望一眼,再默默地前行,誰也不再說話……
路上,東方紅提說得給在省城唸書的夏玉玲寫封信,告訴一下邱老師投河死的訊息;張玉英說對,並要東方紅回校馬上就寫;東方紅說,你張玉英原來就和她在一班,處的如同親姐妹,最好信由你寫;張玉英說我站櫃檯沒空兒,再說我這把刷子不如你東方紅那把刷子硬,還是由你來寫好,然後落在咱兩人的名字。東方紅最後才答應了。
兩人繼續前行,不免又都陷於沉思之中,不聲不響地走著。
走了一程,東方紅為打破沉悶,又想起話來問張玉英:“你和生一姐夫開的那男性診所最近怎麼樣了?”
“挺好的,在鎮上又租了間門市,在三天前就搬過來了,牌子也掛上了,我生一哥還放幾個炮仗,喜慶喜慶!”
“挪地方後患者多不多?”
“多的很,人縷縷行行的;看病得排號,一排號有時就口角起來;我生一哥就弄塊小黑板,誰一來先寫上名字,後來有人閒寫出名字筆劃多費事,乾脆就寫洋字碼,一二三四五地往上寫;我生一哥看完一個就喊下一個,比如喊四號,誰是四號?那邊就答,我是四號!四號就坐到前面去了……”
“寫上姓名或寫上號不讓人知道誰是誰了。能好意思呀?”
張玉英一笑說:“現在可不像從前了,如今都開化的很,誰也不縮一頭夾一尾的。嘮喀更有意思,昨晚生一哥和我嘮一氣。差點兒沒把我笑死了!”
“你說說看,讓我聽聽。”
“比如拿患者說話來說就非堂的直爽,一點兒也不鏽口,當我生一哥問,這位先生,你說說你是什麼症狀時,串者如果有點兒文化水,往往張口就說陽萎。或是早洩;粗拉拉的人便說,我就是不起堆,軟的就像麵條似的,一到時候我就是怎麼想怎麼摸也不行,哪怕是媳婦撩撥我也起不來;有的說,我就是出的過快,真氣死我了;還有一個說的更有意,他說我也是出的快,但卻又能說出原因,他說自已是寅叫卯糧;生一哥說到這時。我就笑了;還有的說,一到晚上剛一躺下心裡就害怕出,心像懷揣小兔子一樣。就暗暗對他的下邊說,哥們兒你這回可要千萬穩住神兒,能精神滋潤起來,好好替我顯示顯示,結果仍然不行,剛上去一搭頭還是出了;生一哥講到這時,我就又笑了;……”
東方紅也笑了說:“這個是招人可笑,還說勸他的哥們兒穩住神兒!”
“是!但我笑不單是笑他說的哥們兒,我還笑他說讓哥們兒好好替他顯示顯示。這裡最有趣的是他說的‘替他’兩字,就像他和它是親哥倆似的!”
東方紅開心地笑了。笑聲如銀鈴一般。
張玉英又繼續說:“當然,一些年歲比較大的說話就比較實在一點兒。比如生一哥講一個初次來就診的患者。進屋就對生一哥一笑,然後寫上號後,坐在一邊等候,雖然年歲大些,胡茬卻剃得清刷刷的,一派信心滿滿的樣子,目光充滿了對病治好後的期待。這時,又進來一個歲數相仿的患者,兩人認識,那個便讓這個坐在他身邊,寒喧說,你也來這看病呀?這個笑了說,你嫂子讓我來嘛,我得聽人家的!那個說,我也是你弟妹讓我來,我開始不愛來,有點兒心疼錢,你弟妹就說我小心眼兒,問我掙那麼多錢不往身子骨上花,留著幹啥呀?!這個就說,可不是怎的,我這錢雖不是家的錢,卻是你嫂子掏的腰包,把她來夥那陣兒個人積攢的小份子錢拿出來了!那個便越發精神起來說,這年頭兒的事兒真是沒場看去,舊社會那會兒有錢都是買房子治地,現在有錢買樂呵,真有意思!這個就說,買樂呵也對,新社會**給咱們房子給咱們地,有錢求個好身板才是最大的事兒!兩人大聲小氣地嘮著,嘮得熱鬧動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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