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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終究短暫,不是長久的辦法。”察覺自己已俯在他胸前過久,她緩緩退縮身子,難堪地抹抹眼淚。
“總比沒有好。”他掏出一方潔白鑲著藍邊的手帕遞到她面前。
“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襯衫。”
“沒關係,再洗就乾淨了。況且美人淚,怎能說呢?”他企圖扭轉此時的尷尬氣氛。
芷凡乾澀地道過謝,心中又起疑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沒有發覺你正朝我家的方向前進嗎?”
不經他提醒,她真的沒有發現、她竟然已經在路上走了這麼久。
“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不!”她脫口而出。
“你不想去看看我爸爸媽媽嗎?”
“我需要先理清我混亂的情緒。”
“喝杯茶吧!”
“嗯!”他接過燙手的瓷杯,杯裡翻滾的茶葉正似他焦急的心情,懸浮、飄蕩。
“找到她了嗎?”
他搖搖頭。
“有沒有刊尋人啟事?”
“都已經登了好幾天了,我懷疑她根本不想回來。就算她看到了尋人啟事,可能也當作沒看見。正如你說的,她脾氣很倔,她只聽自己的意志行事,但她為什麼不肯和我談談呢?不能談?抑或不願意談?她為何總是不停地把自己隔開,不讓我靠近她的內心?”
“或許她有你不能瞭解的苦衷。”
“我難道會不幫她分愁解憂嗎?更何況兩個人總是比一個人好辦事,她怎麼會不懂呢?再說,她不告訴我她的苦衷,又如何知道我不能替她分擔一些呢?”於紹倫放下瓷杯,難掩氣憤的神情。
“人世間實在有太多事是無法用理智去分析、瞭解的。艾盟的母親當年離開我,也是突然得叫我措手不及,等到我發覺自己的錯時,已過了十個年頭。所謂‘一切皆由命定’,有時想想,還是有它的道理。”宋宇盛誠懇卻現實地說。
他抱著頭,不發一語。
“別想太多,盡力去找就好。我想你們的緣分應當不只如此,她最後一定會再回來的。”宋宇盛強自樂觀的安慰他。
“但願如此!”
“對了,上次你的個展很成功,除了幾位知名的前輩肯定你之外;藝文界更是大作報導,連國外都有收藏家想蒐購你的作品,看來你已經在攝影界佔有基本的席位了,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宋宇盛想起紹倫上次的成功個展,認為他若要在攝影界闖出一番天地,必須加緊腳步,乘勝追擊。
“本來有計劃再開一次個展,誰知道會發生艾盟不告而別的事,所以就耽擱了下來。”他據實以告。
“不是我不重視艾盟,也不是我討厭她,雖然她每次見到我都帶著很深的敵意,我相信她有她的理由。但你不能放棄你的攝影,因為如果你找到了她,她也願意和你回來,那很好;但如果她不和你回來,甚至連見都不想見你呢?難道你要任你的攝影事業荒廢,最後看著它毀於一旦嗎?”宋宇盛說得實際,卻不無道理。
“我曉得。”他明瞭老師的苦心。
沉默在兩人之間遊蕩了好一會兒,唯見滾燙茶水泛起的白霧。
“我該走了。”於紹倫打破沉默,起身站起。
“也好,別忘了我的話。”
“不會。”
宋宇盛送他到門口,關上門前,他開口:“希望你早些找到艾盟,也讓我快點見到她母親。”
一股愧疚及不忍自於紹倫心裡升起,到底該不該告訴他呢?於紹倫不敢嘗試,他懷疑他能否承受得了?
望著桌上剩下的半個饅頭,艾盟感到極端地孤單無助。回到南投不僅沒有她想像中的熟悉感,反而讓她水土不服到底了。工作找不到,身上的錢所剩無幾,再下去她可能要選擇住收容所了。為什麼一個人在感情不順利的時候,連帶著生活也會出問題?她豈止只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看大水都淹到家裡來了!
她忍不住拿出那張昨天才出刊,卻早看過不下百次的報紙。版面上的黑字被她的指尖掃得有些模糊了,但她仍清清楚楚知曉上面的每一個字。
艾盟:
無論你現在人在何處,都請你儘速回來。我們之間還未結束,你不能不留任何解釋就逃開,那對我不公平。
紹倫
他們之間的確還未結束,艾盟苦澀地想。但就算還未結束,又代表了什麼?代表她必須回去對一切負責嗎?這麼說來,她才是最最無情無義的人嘍?說什麼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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