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他細算:“你是五月初十走的,今天六月初五,你看,果然是二十五天……”
他卻打斷我的話:“阿拂。”
我說:“什麼?”
他笑道:“你不是讓我叫你這個名字
這山間萬籟俱寂,只有他說話的聲音,偶爾能聽到夏蟲啾鳴,都被我自行忽略。我想我的臉一定紅了,幸好有面具擋著。但轉念一想覺得這個想法不對,倘若沒有面具,說不定就能讓他猜出我的心思。雖說註定不能有什麼結果,可如果能有這樣的機緣讓他知道,說不定也好呢。
他低頭看我,彷彿是等待我的回答,我咳了一聲,不自在地往後瞟一眼,正想說“嗯”。但這一瞟嚇得我差點癱軟在地。
一望無垠的黑色山道上,一具狼屍斜躺在我身後,綠幽幽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已毫無光彩,脖頸處正冒出汩汩鮮血。
看我表情,慕言似笑非笑:“你該不會一直沒發現背後跟了頭狼吧?”
我點頭表示確實沒發現。並且腿腳打顫,僅憑一人之力完全無法自行移動。他將我拉開狼屍一點:“那你也沒聽見我一劍刺過去時它在你耳邊嗷地叫喚了一聲?”
我想象有一頭狼竟然流著口水跟隨我許久,如果沒有慕言此時自己已入狼腹,瞬間就崩潰掉,眼圈都紅了,後怕道:“那麼大一聲我肯定聽到了啊,我就是想回頭去看看是什麼在叫。
他拍拍我的背:“別怕,不是已經被我殺掉了麼,你在怕什麼?”拍完皺起眉頭:“說來君兄弟和你養的那頭老虎呢?怎麼沒跟著你,叫你一個小姑娘這麼晚了還在這山裡晃盪?”
我抹了抹眼睛:“他們私奔了。”
慕言:“……”
我就這樣和慕言相見,雖然心中充滿各種浪漫感想,但其實也明白他在這個難以理解的時刻出現在這個難以理解的地點,絕不是一件可以用類似有緣千里來相會這種美好理由解釋的事情。我有許多話想要問他,趁他俯身檢視狼屍時在心中打好腹稿,正要開口,前方林子卻突然驚起兩三隻夜鳥。
七名黑衣人驀地出現在我們眼前,就像從地底鑽出的一般。
我想這可真是歷史重演,敢情又是來追殺慕言的,正要不動聲色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再再退後一步。還沒等我成功退到慕言身後,面前的黑衣人卻齊刷刷以劍抵地,單膝跪在我們跟前:“屬下來遲了……”聲音整齊劃一,彷彿這句臺詞已歷經多次演練,而與此相輔相成的是,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羞愧欲死的表情。
我收拾起驚訝,轉頭看慕言,他已收好手中軟劍,容色淡淡的,沒理那些黑衣人,反而問我:“還走得動?”:
我茫然地望著他。
他嘴角噙了笑:“你不是害怕得腿軟了麼?”
我立刻反駁:“我才沒有腿軟。”
他搖頭:“睜眼說瞎話。”
我說:“我、我才沒有睜眼說瞎話。”
他好整以暇看著我:“那跑兩步給我看看。”
我說:“……”
慕言說得對,我是在睜眼說瞎話。
我確實嚇得腿都軟了,剛才危急時刻退的那幾步,只是超常發揮。人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我的軟肋就是狼和蛇。只是被慕言那樣直接地說出來,讓我有點受傷。
因這樣就腿軟未免顯得懦弱,我不想被他看不起。如果是君瑋來問我,我一定會惡狠狠回答他:“老孃就是腿軟了你奈老孃何?!”可慕言不同,我只想給他看我最好的一面。這道理就如同不想讓心上人知道自己其實也要上茅廁那樣簡單。不過話說回來,我確實也不用上茅廁。
***
正沉浸在傷感中,耳邊一聲“冒犯了”低低響起,身子忽然一輕,被慕言凌空打橫抱起來。不知誰抽了一口氣,四周格外靜,這口氣便抽得格外清晰,而我抬頭,只看到天空月色皎潔。
雖是打橫抱起我,他走路依然閒庭信步,絲毫不見累贅模樣,只是路過地上跪得整齊的黑衣人時,微微駐了駐足。
大家紛紛低下頭,慕言的聲音在這空曠山間輕飄飄響起:“知道什麼是護衛?你們的劍要拔在我的前面,這才是我的護衛。”嗓音淡淡的,卻讓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齊刷刷更深地埋了頭顱。
這是貴族門庭裡久居高位者長年修養下來的威嚴,我之所以並不吃驚,只因在衛王宮中也有耳濡目染。就好比我的父王,雖然治國著實不力,但還是能用這種威嚴成功恐嚇住他的如夫人們……
正想得入神,不期然抬頭,發現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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