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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陳聰聰還是選擇了生存,畢竟誰也不知道有沒有來生,就算有來生的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存在過,每次的生命還都是要痛苦的掙扎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承受著無盡的磨難的感覺,陳聰聰現在眼前出現了幻覺,彷彿能看到自己已經過世了很久的奶奶,就站在自己旁邊對著自己微笑,那種淳樸的微笑卻帶給了自己無盡的溫暖。
掙扎著坐了起來的陳聰聰,張著乾裂的嘴唇不知道說什麼,但是還害怕眼前的幻象就這麼的消失了,在漆黑一片且充滿了惡臭的下水道里,奶奶卻彷彿籠罩在一片光芒之中,就在此時的下水道里,彷彿已經不那麼的黑暗和寒冷了,彷彿此時又回到了自己童年的時候的家裡,溫暖的火炕上奶奶在那裡忙碌著糊著火柴盒,而此時鼻子聞到的也不是下水道里的那股沼氣的惡臭,彷彿是家裡的味道,奶奶家裡的味道……
溫馨的感覺轉瞬即逝,光芒不見了,奶奶不見了,家裡的味道不見了,此時長大了眼睛的陳聰聰想要嘶吼,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有無助的淚水在自己的面頰上滑落了!只有下水道里充滿著惡臭的無盡的黑暗!
陳聰聰沉默了,此時他彷彿憎惡著一切,為什麼自己要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自己要承受這麼多的苦難和折磨,為什麼奶奶最後要撒手人寰,為什麼自己原本觸手可及的那片溫暖轉瞬間就變得那麼冰寒徹骨,為什麼父母在離婚以後對自己那麼的冷漠?
一切的糾結之後,眼前又浮現了一個幻象,自己在某大學食堂做廚師的時候,認識的女友,她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很賢惠!眼前浮現的就是兩人從最初交往到最後分別的一幕一幕,尤其是她每次暢想未來的說著:“以後咱們倆結婚一定要在學校附近買一套房子……”那句話彷彿剝開了自己的胸膛的一樣的疼痛。
分手的原因就是因為女友的這句話,原本嚮往著幸福的陳聰聰一直以為在哈爾濱努力的工作,對女友不離不棄的就會擁有幸福,尤其是在第一次女友提到房子以後,興致勃勃的陳聰聰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區的售樓處,在那裡聽到了彷彿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話:“建築面積每平方米五千八百元起……”
如果要買一套房子的話,就兩人每人每月的一千二百元,也要兩人不吃不喝的攢上大半輩子了,而且自己沒有哈爾濱市的戶口,女友的老家是伊春的,在食堂做一個臨時工的廚師的工作,根本就沒有公積金貸款,而去某中介的時候一打聽,商業貸款也要每個月的還款能力在三千元以上才能貸款,兩人每個月的收入加在一起才兩千四百塊,而家裡的父母早就已經離婚了,誰會幫助自己的兒子?
眼前又變成了一片伴隨著惡臭的漆黑,陳聰聰的心彷彿在滴血,最後自己不忍心連累人家,還是分手了,尤其是在寢室裡,一直重複著放著迪克牛仔的那首《放手去愛》:你獨自站在街角,臉上的傷痕沒消。你哭著對我微笑,這畫面像一把刀。我跪著向天祈禱,給我勇氣面對一切好不好。我卻懦弱地讓你轉身走掉,錯過你一切已不再重要。放手去愛不要逃,愛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誰贏誰輸已不再重要。能痛痛快快一場就好,放手去愛不要逃。一輩子能有幾次機會尋找,有多少辛苦值得去炫耀。能看你一生幸福到老,這樣就好~
當眼前最後浮現了和孫星辰租房子,在和隔壁的那兩個女孩一起吃飯的那一幕的時候,陳聰聰終於壓抑不住了心中的悲憤,眼中的淚水就像決堤了的九江大堤一樣的,根本就止不住嘩嘩流淌著的眼淚,當眼淚不斷的在流出來的時候,陳聰聰終於決定了,投案自首,也許投案自首會失去自由,但是自己就算有自由的時候又能怎麼樣?一切想要得到的都和自己擦肩而過,而一切不想遭遇的生離死別卻在自己的身上反覆的上演,自己才二十一歲,卻比同齡人遭遇的要悲慘的許多,這他孃的哪是傳說中的蜜罐中泡大的八零後九零後啊?自己的命運簡直和苦菜花有得一拼了!
其實陳聰聰真正決定了去投案自首,還是因為小的時候奶奶給他念過的格林童話中的賣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陳聰聰相信著人死之前會看到幻象,會產生幻覺,而自己這段時間高燒不退的症狀已經表明了,自己就是甲流了,如果不投案自首接受救治的話,自己就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的面臨著死亡。
傳說中賣火柴的小女孩划著了三根火柴,第一根火柴的時候看見了溫暖的壁爐,看見了自己溫暖的享受著那冰天雪地之中的愜意。而第二根火柴的時候看到了火雞,一隻被烤的外焦裡嫩的火雞,在這個時候彷彿又不那麼飢餓了。最後的一根火柴的時候看到了去世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