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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就是武俠小說中,佛門的‘獅吼功’?”蘇逸羽心中想道。
寺廟消失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處樓亭水榭,他看到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娃兒伏在樹樁做成的桌子上,用毛筆一筆一劃認真地寫著什麼。
似乎是覺得練字無趣,他懶懶地伸手摘下一朵桃花,放在案板上。這樣的點綴讓他很滿意,於是決定繼續開工。
但這小兒顯然欠缺毅力,不一會的功夫便伏在案板上打起了瞌睡。
蘇逸羽好奇地靠近了過去,看到他寫的大字,不由地笑出聲來。
‘拈花鎮紙寫作業,鐵馬冰河入夢來。’
“蘇逸羽,我的鐲子忘記衝電了嗎?”小兒忽然醒了過來,但看他的眼神中卻無半點睡意,彷彿剛才都是裝的,故意要給他一個驚喜。
“鐲子?什麼鐲子?”蘇逸羽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抬起手腕這才驚異地發現,居然有個金閃閃的鐲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這是……”他想要踏前一步,卻忽然跌了一個跤,便入墜雲霧,從白雲蒼狗中跌落。
大夢初醒,映入蘇逸羽眼簾的,是半張人臉,以及……
一本遮去另外半張臉的人教版標準英語課本。
“我……我不是有意想看你睡相的!”課本的主人慌張地退出好幾步,將整個腦袋埋入書中,心口猶如鹿撞。
顯然,她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把某種意圖清晰無比地坦白了出來。
蘇逸羽並不知道,白瑤事實上是省立圖書館的常客。但她並不是來這裡讀書的,甚至連讀書的興致也沒有。
她來這裡是‘讀’人的,那些手裡捧著校園小說的讀者恐怕並不知道,當自己沉浸在書裡的悲歡離合之時,這本書的作者正坐在不遠處,將半張臉埋在拿倒了的英語課本後面,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對於白瑤來說,僅僅只是看著自己的讀者偶爾露出的會心笑容,這就是至福的享受。
在現實中沒有存在感的她,將心靈寄託在了一個名字上,這是她的筆名——
白雲可憐。
………【第十七章 命運邂逅】………
人類是群居動物,促使動物群居在一起的,是一個叫做‘存在感’的名詞。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被他人重視,可對於某些人來說,因為性格上的缺陷,不免缺乏存在感。
但這類人的性格往往換一種環境,就會發光發熱。為什麼有的人沉迷於網遊之中?因為在那個環境中,他是眾人的焦點,這樣的存在感對於他們來說就是‘至福’。
對於白瑤來說,白雲可憐這個名字所蘊含的重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本名。在同班女生中,白雲可憐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明顯比她的名字要高得多,人們會聚在一起探討她想象出來的那個世界,一提起白雲可憐這個作者,眼神中的崇拜與敬仰讓白瑤很是受用。
這個名字帶給她至福般的存在感,每當來到圖書館,看到讀者正聚精會神地閱讀自己的小說,就彷彿目光注視在自己的身上,這對於一個在平常生活中缺乏存在感的人來說,這就是無上的榮耀,是建立自信心的基礎。
白瑤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今天一整天沒有見到蘇逸羽,想到昨天發生的事,還有今天早上聽到的傳聞,她覺得一定是蘇逸羽在生自己的氣。
他一定覺得,是自己夥同肖雛騙了她,想要戲弄他。
白瑤一整夜沒睡好,好不容易捱到了早上,想要向蘇逸羽親口解釋,卻沒想到他居然一整天沒來上課。
來到社團活動室,果然看不到蘇逸羽的身影,就連魏含紫和魔女也不在。於是她便來到了圖書館,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老天彷彿像是在跟自己作對一樣,她十分生氣地發現,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居然有一個人在那裡睡覺!
還很可恥地流了滿桌的口水!
儘管她很生氣,可是卻沒有膽量去把這個‘醉漢’推醒,只能在身後氣鼓鼓地皺眉頭,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顯然,缺乏行動力的她就算想到再絕妙的主意,也是不可行的吧。
陸陸續續有讀者放下書離開這裡,當他們看到這一對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指指點點地跟同伴小聲說著什麼,這一幕讓白瑤恨不得鑽到地洞裡。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居然還毫無知覺地呼呼大睡,白瑤終於徹底爆發了,她決定給這個傢伙一個記憶銘心的教訓。
她決定在這個傢伙的額頭上畫一隻烏龜!
氣糊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