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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馱了一個走長途的旅行用背囊,腰間有成殮金錢的布襄和一把黑布包裹近二尺長,掌寬的傢伙什。像劍卻非劍,因為他要比單手劍寬,也比雙手大劍短上兩倍有餘。
露在外面的一雙大眼愉在暮色暗沉中,似乎有隱約的精芒閃爍,像是暗夜中的猛獸眼睛。
雖說不遠就是府城,但在這種亂世當中,單人行旅走在這條大官道上趕夜路還是很危險。連年天災不斷,**連綿,亡命之徒日眾,大白天一切祥和正常,可是到了晚上,聚結成小股強盜的所謂盜群在城外的田間村落附近出沒無常。此時,正是亡命之徒們,流竄打劫的好時候,旅客碰上了,保證屍體深埋在野地荒泉之下,永遠從世間消失無蹤。
他以沉穩的步伐,昂然向城裡挺進,不理會天色,更不在乎天寒地凍的惡劣天氣。
他一雙手也暴露在徹骨寒風中,與其他戴皮手套的旅客不同,手大指長,膚色在冷風中依然紅潤。
申時末,才進到城裡。進入宏盛老店的店門外廣場,下馬到了掛馬欄,將韁繩交給接待的店夥。
信手撩開遮頭蓋臉的風帽,露出了年輕英氣的面龐,友善的衝店夥計打著招呼:“小二哥,此間還有上房吧?”
年輕旅客一面解馬包,一面解鞘袋向店夥問:“旅客真多,我不想睡大統鋪。”
“客官請放心。”
店夥牽著坐騎客氣地回答:“旅客是很多,但睡大統鋪的苦哈哈多,住上房的卻少,還有五六間上房呢!客官辛苦,從南面來?”
“呵呵!小二哥怎知我打南面來的?”
“客官的官話帶有南方地面的口音。”
“呵呵!猜對了。”年輕旅客一團和氣:“其實咱們南方口音跟王都官話很近,相差的並不是太遠,雖然有些土味兒腔尾,但也是各有不同韻味互不搭調,互相聽起來也不怎麼太吃力,因此兩地的僻鄉村老到了大城市,那股子土頭土腦味,不仔細聽還是聽不出來的。”
“話是這麼說,但也有人說是愣頭愣腦……”店夥突然覺失言,臉一紅,伸伸舌頭做鬼臉,牽了坐騎開溜。
這位年輕旅客,似已表明是南面來的客人。
其實用不著他自己有意無意地宣揚,店裡的旅客流水簿上,必定登記他一切詳細的旅行資料。
落店或旅行,或者做小行商穿州過府,必須有兩種合法證件:府城核的路引,類似於身份與旅行地區的通行證,和所攜行囊物品的憑單,也就是貨物另需關卡的稅單。
他在櫃檯上有登記的來處,只要有門路,想打聽一個人的底細並無困難。
櫃檯管事登記他的姓名是段一刀,行腳客商,二十三歲,姓名很普通,沒留下多少印象,只是讓人覺得這位行腳客商像傭兵更像是商人。
落店後洗漱畢,天色也剛剛黑下來,離開晚飯還有段時間,感覺尚早,他穿了件天藍色的抵腳棉袍,肋下夾了黑布包裹,也沒戴風帽,頂風冒雪的就踱出了宏盛老店,在城裡逛了一圈。
城裡確實城外熱鬧,街道寬闊商肆林立,市容整潔,來回過往的人流也是摩肩接踵。在城裡穿街過巷的走了好長時間,近酉時初,才滿臉失望之色的回到店裡。一入店,就直接喊來了店夥計。
………【第一百三十六章打刀(一)】………
“客官,您回來了,晚飯是送到房間,還是直接到大堂食用。”先前接待過段一刀的店夥計殷勤的招呼著,他對段一刀的印象特別好,因為眼前這位客官不像是最近這陣子住進店裡的客人那樣,一個個臉孔朝天,整天擺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德行。反倒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使人非常容易接近。
“到大堂吧,哦,對了,小二哥,你知不知道城裡那裡有打鐵作坊一類的所在。我有點事情要找他們幫忙料理一下。”
“打鐵作坊?是劍坊還是普通的鐵器作坊,這裡有很多呢……”店夥計一邊引路,一邊眉頭微皺的解釋道。還沒等段一刀回話,就馬上神秘兮兮的湊近段一刀的身前,笑嘻嘻的說道:“客爺,您老是想打造得手的兵刃,好過陣子參加咱們城裡的傭兵大會吧?”順手把搭在手臂間的白毛巾往脖子上一套,小綠豆眼兒上瞭,狀似得意的瞟了段一刀一眼,便搖頭晃腦,自信滿滿的吹噓道:
“我丁六子雖說頭腦不見得有多好使,但這雙眼睛可是利得很哩,我就說嘛,客爺您像傭兵多過像行腳客商,這不,露餡兒了吧?其實,話說回來,您吶,根本就沒必要弄個假身份,要我的話,直接就用傭兵。傭兵多好啊!那派頭!那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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