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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波浪有北哨堡的城牆那麼高——眼看馬上就要撲到達文了。
達文想快點站起來,但他的靴子根本沒法在沙堆裡穩住。他一下趴倒在地上。達文吐出嘴裡的沙子,把鼻子清理乾淨。他放棄了掙扎,兩個拳頭死死地埋在沙裡,一副視死如歸的凜然氣概。
潮水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來,險些把他連人拔起。沉重的鎧甲和像錨一樣插在沙裡的拳頭卻把他的身子壓了下來。達文不由擔心起那些裝備不好計程車兵。他倒一點也不擔心那些獸人和巨魔,最擔心的還是自己能否呼吸這個難題。
幾秒種後,開始退潮了。波浪將他的臉上的沙子沖刷乾淨,儘管他泡在水裡,但海水卻把他的頭髮糾結到一起了,臉上的鬍子也感覺分外沉重。
“你們今天真讓我丟臉,我的戰士們!”
達文把身子向後扭了一圈,抬頭向天上看去。天空仍然是黑的,但有一個地方卻很亮。一架飛船停在半空中。
一瞬間,達文預感到了希望——也許這艘飛船就是洛雷娜開來的,也許她和普羅德摩爾女王已經從火刃氏族那裡逃出來了,這夢魘般的天空也許就是女王的傑作,她們趕來支援北哨堡,趕走獸人,拯救世界了。
達文仔細盯著那艘飛船,剛才的希望一掃而光。飛船外面的帆布標有幾個奇怪的圖案,達文認出這是獸人的標記。其中有兩個跟他在獸人鎧甲上和武器上看到的一模一樣——更別提那幫正在殘殺士兵的混蛋盾牌上的標識了。達文手下的一個排長曾經告訴他這些獸人根據盾徽來區分各自的部落。
達文從來不相信宗教。他一生只祈禱過一次,就是躲在樹後面祈求惡魔不要發現他的那次。雖然那次祈禱意外靈驗了,但達文不想濫用自己的運氣。從那以後就再沒祈禱過。
但是現在。達文第二次祈禱上蒼讓他活過今天。不知怎麼了。達文發現自己居然有力氣站起來了。
剛才他聽到的那句話來自那艘飛船,一把繩梯從上面扔了下來,剛才說話的那個獸人每下一節,繩子就拉緊一下。
那個獸人站到海灘上的時候,所有的獸人和巨魔都集中過來了——至少是達文所能看見的都過來了——舉起武器向那個獸人歡呼致敬。達文注意到那個獸人長了一雙藍色的眼睛。他知道這個獸人是誰了。之前,達文還從來沒見過獸人的酋長。他想起薩爾是個薩滿,跟普羅德摩爾女王一樣法力無邊,那麼剛才那場驚天巨浪應該是他掀起的了。
薩爾一手高高舉起兩把錘子——達文知道這就是傳說中以前屬於薩爾的師父奧格瑞姆的毀滅之錘——高聲叫道:“我是薩爾。杜隆塔爾的酋長,氏族之王,獸人部落的首領!我來這裡告訴大家——”他指著伯克斯,“——這個獸人根本就沒有代表我的意見。”
在過去的六年裡,達文與獸人舉行了多次會談。北哨堡是獸人出入商人海岸的必經之地,獸人與人類之間的爭鬥也就在所難免了。
達文從來沒有見過像伯克斯現在臉上這樣的表情。
“杜隆塔爾的戰士們,你們馬上撤退。”薩爾又指著伯克斯,但這次手裡多了把錘子,“這個用心險惡的畜生為了挑起兩國人民的爭端居然不惜跟惡魔串通。我絕不會背叛我們的聯盟,也絕不會讓那些妄圖消滅我們的畜生的陰謀得逞。”
伯克斯怒吼道:“我一直是你忠實的僕人!”
薩爾搖了搖頭。“你身邊計程車兵向我報告說你身上總帶著一個火刃氏族的刃形忠貞符——這是火刃氏族的信物。據吉安娜——還有一個已經與吉安娜合作的老法師——所說,攜帶這一標識的人都已經被一個名叫茲莫多爾的惡魔控制了。那個惡魔一直暗藏在卡利姆多挑唆兩國人民的敵對情緒。妄圖分裂我們的同盟。這些惡魔總是先利用我們然後再消滅我們。”
伯克斯拿著斧子指著達文叫道:“這些才是想要消滅我們的惡魔!他們奴役我們,羞辱我們而且詆譭我們的傳統!”
薩爾從容不迫的聲音同伯克斯歇斯底里的吼叫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是的,他們中的一些的確這麼做過——但那都是以為惡魔奪走了我們的靈魂,逼迫我們同這個世界上的人類作戰,一場我們最終失敗了的戰爭。我們現在已經擺脫了這些枷鎖,像以前一樣強大起來了。為什麼會這樣,伯克斯?就因為我們都是戰士,因為我們靈魂的高貴與純潔,至少我們大部分獸人是這樣。我不能將一個與惡魔串通讓我們食言的畜生也稱為純潔的人。”
獸人和巨魔都看著伯克斯,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