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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淨山公佈了這次靈石分配的名額，”

林霜塵微微嘆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天書閣寧州第一門派的席位被仙墨派取代了。”

楊修聞言習慣性的伸出手撓撓臉頰，心說還真是件麻煩事。

上古礦脈每次開採出的靈石數量巨大，但平均非配到每個門派就沒多少了。而每個門派領取靈石多少則是根據門派在各自州的實力排名。

以前天書閣一直佔據寧州第一大派的位置，所能領取的靈石是仙墨派的兩倍，現在降成老二，一上一下的落差太大了。

這個排名是由眾門派一起選出來的。現在突然出了這個變故，不用說，仙墨派在背後肯定沒少出力。

今天覲天大會的主要議程是覲天儀式，商議靈石分配只是初議，但看現在這情形恐怕八成是沒戲了。

“師傅你剛才出去，是不是去拜會其他門派了？”見林霜塵美眸中掩飾不住的疲憊，楊修皺眉問道。

見林霜塵輕輕點了點頭，楊修忍不住撇撇嘴。林霜塵一心在修煉上，加上那個滅絕師太當師傅，本來就不善言辭，這些人情世故的走動對她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為了天書閣的利益，自己師傅都放下一貫的高傲去求人了，想到這兒，楊修就忍不住有些心疼。

“咱們一起去吧，別的本事我沒有，這張嘴還算有點用，”

楊修一臉輕鬆，笑嘻嘻衝林霜塵道：“師傅你不用說話，你往那兒一站就比什麼都管用。人的名樹的影，天書閣林仙子的名號誰人不知，去找他們是給他們天大的面子……”

“貧嘴。”

林霜塵聽楊修張嘴瞎咧咧，輕聲教訓了一句。不過也忍不住面露微笑，臉上的愁容淡了幾分。

找人幫忙本就是個累心的活，楊修不允許自己的女人……不，是自己師傅這樣的人到處低聲下氣的求人。

說幹就幹，林霜塵帶著楊修御風而起，開始在梵淨山各處院落中進進出出，輪番拜訪。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直到月上樹梢，兩人才拜訪完最後一個門派長老，起身返回。

站在飛劍之上，看著身前的林霜塵御風而行，衣衫飄飄，月光下仿若人間仙子，不過楊修知道，此時林霜塵的心情恐怕不會太好。

忙活了半天，一個肯鬆口的都沒有。仙墨派也不知道許給這些人什麼好處，拼了命想把這寧州第一派的名頭搶下來。

其實說到底還是天書閣實力不濟，近百年來新晉的優秀弟子越來越少。柳文仲、林霜塵這樣天資豔豔之輩確實讓人欣喜，奈何珠璣老人壽元無多，一旦撒手人寰，天書閣的地位就會一落千丈。

自從天書閣的傳世功法莫名消失，門派中便再沒出現過新的氣海期修士。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若干年後，大部分天書閣弟子便會面臨無功法可修的尷尬局面，只能退一步修習低階功法，今後天書閣的實力可想而知。

所以大家選擇支援仙墨派也在情理之中，要不是看在林霜塵天之驕女的面子上，兩人恐怕連一些門派的門口都進不去。

清冷的月光灑在院子裡，兩人緩緩落下。林霜塵低著頭走到院落裡的石桌旁，坐下來默不作聲。楊修從屋裡沏好茶水端出來，看著默默無言的林霜塵，撓了撓頭。

這次所得靈石大減，不單單門派眾人修煉受影響，關鍵是仙墨派就此一下佔據寧州修仙界的頭名，天書閣以後吃虧的日子恐怕不會少。

杯子中的茶水在月光下呈現出漂亮的琥珀色，香氣四溢，林霜塵靜坐在石凳上一言不發。

往常這個時候林霜塵肯定會自己呆在一處清幽的地方平心靜氣，不想見任何人，現在已經習慣身邊有楊修在。剛才去拜訪各個門派隊伍的首領時，都是楊修不停在施禮遊說，對那些明顯不耐煩的人笑臉相對。

靈石被仙墨派分走，造成的後果遠不止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仙墨派掌門是個心機深厚、對權勢極度迷戀的傢伙。要是不趁這次機會努力削弱天書閣在寧州的影響力，林霜塵才覺得奇怪。

難道我心裡發酸是因為這個？

林霜塵側著頭，看著大口喝水然後被燙的哇啦亂叫的楊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茫然。

師傅常說世事要順其自然，生老病死災禍福祿都各有機緣，可看到楊修在那些表情極不耐煩的人面前耐著性子說話，我為什麼會心裡不舒服，為什麼我會對那些人生出厭煩的情緒，看到楊修心裡卻會暖暖的？

這麼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幾乎從未接觸過俗世的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