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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著昏倒時伏身趴在地上的睡姿。張牙舞爪的骷髏們已經不見了，不遠處，莉莉安靠在一顆巨大的球根上，像大海一般深藍色的眼眸裡盪漾著迷惑。

薇妮努力想要站起來，四肢又酸又麻，幾乎使不上力。她緩慢地動了動自己的腿，等到痠麻的感覺逐漸消退，這才偏偏倒倒地勉強立了起來。

莉莉安直起了靠在球根上的身體，卻並沒有立刻走過去。她用研判的眼光打量著薇妮，試探性地喚了聲：“伊芙？”

“莉莉，這件事很難解釋，”薇妮攤攤手，向她走去，“還有，對不起。”

莉莉安遠遠地看了看被薇妮燒壞的蓮花，不悅地撇撇嘴，說：“算了，這次不和你計較。你還是先和我回屋裡洗洗吧。看看你，髒死了。”

“莉莉，他還好嗎？”薇妮用乾啞的嗓音急切地問。

“還不是老樣子。”莉莉安回答，“我看，你還是先管管你自己吧。這次傷得很重嗎？”

“都是小傷，沒事的。”薇妮強撐著一口氣，踉踉蹌蹌地王權走。她身上沾染的汙泥已經半乾，隨著她的走動，凝結的泥塊一塊塊地落到了地上。莉莉安嫌惡地和她保持了兩尺的距離，小聲地抱怨說：“怎麼狼狽成這樣。”

莉莉安存放標本的小屋就在這附近。屋子很小，從牆面到天花板上都掛著各種動物植物的標本。一條巨大的綠蜥蜴被豎貼在了門後。

薇妮洗了澡，暫時穿著莉莉安的備用白袍。再次迸裂的傷口流出血來，在白袍上染出了朵朵紅花。

莉莉安把一卷繃帶遞給薇妮，說：“你自己處理傷口。我這裡可沒有給活人的傷藥。”

薇妮從揹包裡取出藥粉，灑在傷口上。用繃帶纏好。

莉莉安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開門見山地問：“你死過一次了？”

薇妮喝了一口熱茶，等到溫暖浸潤了身體，才默然道：“大概……是吧。”

談到自己的死亡，總讓她覺得不舒服。死亡來得太過突然，她還沒有來得及面對，就詭異地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莉莉安湊近了薇妮，伸手摁了摁薇妮的額頭，擰了擰她的鼻子，捏了捏她的下巴。嘖嘖嘆道：“靈魂和**契合得如此完美，若非我認得你，我絕對不會相信。你是一具亡靈寄生體。”

薇妮抓住了莉莉安不斷在她臉上戳來戳去的手指。

“我實在沒有想到，偉大的黑暗法師伊芙會死於非命，”莉莉安直勾勾地盯著薇妮，眼中燃燒著狂熱的火焰，“告訴我。是誰為你重鑄的**？”

薇妮抓住了莉莉安的手，迫切地追問：“這個說來話長，稍後我再和你細說。你先告訴我，維克多他怎麼樣了？上一次的重鑄**進行的是否順利？”

莉莉安坦誠地說：“維克多還在，他是我見過的最堅韌的人。不過，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怎麼說話。常常一個人在沼澤邊一坐就是一整天。所以呢，我把照料誇誇的事交給了他。目前，這份工作他勝任的不錯。上一次的重鑄進行得很順利。但是因為上一次你沒有送合格的**來，所以我只能隨便找了一副。還有，七魄石已經用完了。現在距離下一次重鑄還有半年，如果你還想繼續折騰下去的話，必須在六月之前將七魄石交給我。”

聽了莉莉安的話。薇妮長長地舒了口氣。她從揹包裡取出七魄石，鄭重地交到莉莉安的手裡：“莉莉。麻煩你了。”

莉莉安收起七魄石，問：“你現在要去見他嗎？”

薇妮低頭沉默，過了半晌，艱難地搖了搖頭。

莉莉安無奈地聳聳肩，說：“你快兩年沒來。他大概以為你已經放棄他了。上一次的重鑄，他有些分神，險些導致法術失敗。”

薇妮一驚，心有餘悸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我勸他不要傷心，”莉莉安用極其平淡的口吻說著極其惡劣的話，“告訴他說，也許你只是死了。他當然不信。這點我也不信，試想，誰能殺死伊芙？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被我說中了。”

莉莉安說話一向如此，薇妮除了苦笑，實在想不出別的表情。

“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沒法去見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我不想讓他擔心。”薇妮的眼神有些憂愁。

“坦白地告訴他，你也死了唄，”莉莉安理所當然地說，“他成了亡靈，你也成了亡靈，你們兩人不是正好作伴？我想，他知道後會很高興。”

“莉莉安，你給我閉嘴！”薇妮狠狠地一拍桌子，桌面上擺著的一排青蛙標本齊齊跳起又落下。做薇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