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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別人。”
昭武帝緩緩點頭,又是一陣沉默之後,遂輕聲道:“你去跟他們說一聲,朕明天可能就要死了,想洗個澡,乾乾淨淨地上路。”
面色怪異的盯著水盆半晌,秦起身道:“孩兒知道了。”便出去尋到齊國的守衛。將昭武帝的要求說了。
這要求合情合理,也沒必要請示,守衛們便去抬了個浴桶、又提了幾桶熱水進來。便退了出去。
把火盆端到浴桶邊,又用屏風將浴桶圍起來,秦便開始向桶內傾倒開水。
嘩嘩的水聲中,昭武帝開始緩緩解衣,脫掉棉袍中衣之後,露出裡面寫滿紅字的內衣。
在秦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昭武帝將那內衣除下,聲音低沉道:“穿上它,明日當著關內眾人的面宣讀。”
在身上擦擦手,秦遲疑的接過那內衣。小聲問道:“這是什麼?”
“朕地血書罪己詔。”昭武帝一字一句道:“朕已決意退位,將皇位傳於…你五哥雨田。”看著他呆若木雞的樣子,怕被帳外的守軍察覺,皇帝便親手提起木桶,吃力的浴桶裡倒水。
“兒臣萬難奉召。”面色變換半晌,秦舉著那血書叩首道:“父皇並無失德之處,不過是龍游淺水。早晚有脫出困境的一天。為何竟有退位之心呢?”聽了趙無咎的安排,他還指望著那位足智多謀的百勝公。能幫著自己繼承昭武帝的皇位呢。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昭武帝淡淡道,手中的水桶嘩嘩倒水,一點沒有受影響:“只管傳旨便是。”
“那…那也不能傳給五哥啊?”秦地心亂了,說出來的話也不加掩飾了:“論長幼有大哥在,論尊卑有太子哥在,論才具有三哥在,論孝順…兒臣也不遑多讓,為何要傳給他,兒臣想不通!”
昭武帝控制著倒水的速度,直到他說完,才把水倒完,丟下一句:“他最合適,老大老二也不會有意見。”便踩著凳子坐進浴桶裡,輕聲道:“搓背。”
好半天秦才回過神來,拿塊毛巾在水裡浸了浸,沉默地給昭武帝搓背。過一會兒卻又忍不住道:“為何五哥是最合適的?他對可您數次不敬!”
昭武帝嘆口氣道:“秦靂太剛、不懂得張弛之道,窮兵黷武會累死這個國家;秦霆太柔、像朕一樣做不得馬上皇帝,根本統御不了大秦的驕兵悍將;秦霖太蠢、好在他還怕老五,也不至於幹出什麼蠢事來。”
“只有秦雷,文武兼備,胸有溝壑,尚知道大局為重。若非如此,就憑他那惟我獨尊的臭脾氣,朕早不知殺他多少遍了。”昭武帝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看著自己手背上的老人斑道:“朕本打算能贏下這一戰,便將其賜死。但朕把事情搞成這樣子,為了祖宗的山河社稷,只能讓他出來收拾殘局了。”
帝王心術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昭武帝對秦雷恨得牙根癢癢,卻一直只是敲敲打打。沒有下死手,並不是皇帝陛下慈悲為懷,而是要為大秦留一個保險,萬一局勢敗壞,皇帝又有心無力了,也好有人接過爛攤子繼續下去,別把祖宗基業徹底葬送了。
結果就真用上了。
不妨設想另一種可能,如果昭武帝沒有被俘,而是回到了秦國。他還是可以一輩子把秦雷吃得死死地,誰讓他是他爹呢?
從這一點上說,秦雷距離一個帝王,還差得遠呢。
如果昭武帝沒有被大好局勢衝昏頭腦,貿貿然御駕親征的話,秦雷地悲慘人生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只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見他爹點評了所有人,就是沒說自己,秦臉都綠了。===強壓住火氣道:“父皇覺著兒臣呢?”
斜瞟他一眼,昭武帝淡淡道:“不要想些有的沒的了,只好能活下來。就安心做個太平王侯吧。”
秦一言不發的點點頭,便把那件血衣貼身穿了,草草的給昭武帝擦乾身上、穿好衣裳,躬身退出了。
“好吧五哥,你又贏了。”望著自己兒子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昭武帝嘆息道。
翌日凌晨,趙無咎果然派秦去城內下最後通牒。
坐著吊筐上去虎牢關城,李濁和皇甫顯在城頭恭迎六殿下。
三人這幾天沒少見面,只是略略見禮,便切入正題。
秦滿臉焦急的問道:“二位大人可有計較?”
兩人齊齊搖頭道:“此去中都遙遠。八百里加急來回最快六天,就算京裡見報即復,也得明天傍晚才能收到。”
“哎呀,等不及了。”秦急得搓手道:“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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