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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才收攝心神,各自接過一份裝訂成冊的名單,分頭行動去了。落在後頭的石猛撇撇嘴,輕聲嘟囓道:“也不知老子將來生兒子會不會沒屁眼。”想到李渾幹了那麼多壞事還有四個大兒子,這才放下心來,也下了城門樓。
沒過多久,火光點點分散到荊州城的大街小巷,那是一隊隊前去抓人的軍士手中的火把。他們按著分到的名單,挨家挨戶搜查。找到了名單上的地址,也不敲門,飛起一腳便將大門踹開,如狼似虎的衝進去,不分青紅皂白的把被窩裡的人拖出來,不管你是白髮蒼蒼的老人,還是大門不出的小姐,統統綁了拉到大街上去。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有敗類見到被窩中的美貌女子,便趁機上前狠揩油水,大加非禮的;也少不了有趁機翻箱倒櫃,搶劫珠寶銀錢的。若是有人膽敢抵抗,幾桿鋒利的長槍便毫不猶豫的刺出,將其捅翻在地。
這一夜,凡是跟彌勒教有過瓜葛的人家,只要不是豪門大族,不論貧富,悉數遭劫。
這一夜,不知有多少無辜人家跟著遭劫、不知有多少貞潔烈婦含恨自盡。
這種貌似正義的行為,背後總有數不清的骯髒。但是歷史由勝利者書寫,只有失敗者的行為才會被冠上‘獸行’、‘強盜’之類的字眼。
好在還是沒有遭殃的人家居多。但這些人家也同樣度過了一個膽戰心驚的不眠之夜。人們從睡夢中驚醒,全家人蜷縮在一起,聽著外面連綿不絕的慘呼聲、喊殺聲、咒罵聲,甚至是女子的呻吟聲。直到快五更天,聲音才漸漸小些。卻又緊接上水龍往地上噴水的沖刷聲,一直到天亮,外面才重新恢復安靜。一種令人髮指的平靜。
無論如何,天亮了。
當戰戰兢兢的人們透過門縫往外看,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街上來不及沖洗的地方,還有新鮮的血汙痕跡。
微風帶來一陣五月的花香,卻裹挾著淡淡的血腥味道…
第一六零章 令人印象深刻的亮相
雷提起燈罩,把手中薄薄的信箋放在燭火上點著,橘騰地起來,不消片刻便吞噬了這張記載昨夜真實情況的紙片。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灼熱感,他輕嘆口氣。
誰也不知道荊州城這一夜消失了多少人,估計將來的史書中也只會語焉不詳的提一筆鎮南軍連夜大捕全城,搜尋彌勒教徒的事情。甚至都不會提,因為在血色五月中,這一夜並不突出。整個五月的基調就是殺戮,前半月是彌勒教在殺,後半月是鎮南軍在殺。
鎮南軍登陸山南的當天,就與手持刀槍棍棒、身著皮甲草鞋的‘彌勒教護教勇士’戰在一處。由於兄弟部隊已經與這群狂熱教徒交手過兩次,他們對敵人在戰陣中表現出來的悍不畏死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並沒有像前兩次一樣手足無措,自廢了武功。
一千比一萬七,這就是大秦鎮南雄獅與彌勒教徒首日交鋒的陣亡比。其實在適應了彌勒教徒那種亡命之後,在大秦軍隊中排前列的鎮南軍,還是很有辦法對付這群武裝農民的。
擊潰這群意圖攔截的彌勒教徒,鎮南軍進駐了已經空無一人的棗陽縣城。按照事先的要求,兩份同樣內容的戰況彙報發向了大江邊的鎮南軍營和翠微山下的晴翠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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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荊州已經有些炎熱,但秀麗的翠微山擋住了南方吹來地溼熱之氣,明鏡般的晴川湖又為山下的莊院送來陣陣清涼。哪怕是三伏夏日居住在綠樹掩映、流水潺潺的山莊中也不會感到一絲燥熱。
順著正門往裡。穿過三層院落,就能看到那一波碧水環繞中的‘凝翠’小亭,順著小亭往東看,便能看到座一半立在水上、一半落在岸上的三層吊角畫樓。紅色的小樓並不高、在宏麗軒敞的山莊中也不顯眼。
但這座並不出奇地小樓,在山南總督喬遠山趕到之後,卻徹底成為整個南方地軍政首腦之地。原因無他,只因隆郡王與兩省督撫皆在其中辦公爾。
軍政民情流水般地彙集到晴翠山莊,由在第一層幾個大房間內辦公的屬官幕僚們整理匯總。揀出比較重要的事務送上二樓各自長官處。不重要的便直接答覆。僅將結果存檔備查。
二樓則被四位督撫佔據。延武和喬遠山在臨湖朝陽的兩個套房中,卓文正和胥耽誠則只好委屈的在背面套房中將就。一樓送上來的文書便分別進入四人房間,由分管兩省軍政地四位大員決斷這些重要事宜。除了不敢擅專的大事,基本上事情到他們這個層面都可以得到最終答覆了。他們只需要每日申時依次到三樓彙報結果就成了。
整個三樓都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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