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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兒在海關道花園的小花廳裡頭,十幾個人正襟危坐,借這個地方做主人的,正是大英帝國駐中國公使何伯。他是在同治年間就已經在華地中國通,當年和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打過交道的人物。這次中日之間戰事調停,也是這個已經在東亞做外交做成精了何伯老頭子牽頭各國公使及各國代表。
花廳當中,還有法國美國公使。四國調停。英法美算是一家,俄國在遠東有其特殊利益以及野心,算是硬湊進來的。今天在這兒,卻沒有俄國公使的身影。
除了這幾個洋人,在座中的,還有消瘦憔悴的伊藤博文。今兒他身上完全不見了病容,目光炯炯,雙手扶膝而坐。身後隨員。都穿著和式洋裝,恭謹侍立。花廳內外,就只有裴士楷一個人在不住奔走,一會兒進來陪何伯說幾句話,一會兒到門外翹首而望。
今天這個場面,就是由何伯提議促成,中日兩國私下商榷的預備和談。外交協議,在正式成文的時候,之前本來就有這麼許多周旋往還。到了最後。不過就是簽字而已。世鐸他們本來就得了朝廷指示。要趕緊了此和局,專力向南。世鐸譚嗣同他們向何伯微微表露個意思。這位公使就安排這次私下見面。而且拍胸脯擔保,沒有俄國公使在內。大家有話隨便說,各自立場,盡情表達,不算外交場合,不會正式成文,而各國保證以同情清方而且足夠中立的態度來給出調停意見。
津海關道這個地方正好,既又算是洋人地地方,又不在租界。關防緊密,卻又不是正式外交場合,探探風聲,聽聽日本和列強態度,再好不過。
伊藤博文,早早就到了這裡。除了和何伯偶爾應酬兩句,其他時候兒,一直端然危坐。
“大清帝**機領班王大臣,對日和談欽差大臣,世鐸世大人。大清帝國禮部侍郎,對日和談欽差副使譚嗣同譚大人,及其隨員到!”
裴士楷擔當了親自通傳的門房,一串官銜,報得像模像樣。花廳內等候的諸人,以何伯為首,都站起來恭迎了出去。才出門外,就看見世鐸一身行裝,也沒有戴頂子朝珠,笑吟吟的就拱手進來,身後幾人,正是譚嗣同等,都沒有穿正式的官服。世鐸還笑著對頭前領路的裴士楷笑道:“老裴啊老裴,咱們這次也就是先見見聊聊,算是朋友說話兒,你通傳官銜,這算個什麼事兒!”
裴士楷眥著一口英國大板牙笑道:“大人,在下在帝國服務,自然要遵從上下體制。”
沒等兩人寒暄完,何伯一行已經上來和世鐸譚嗣同拉手問好。這些公使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沒少和世鐸打交道,見面都是歡若生平。世鐸也算沉得住氣兒,就是不招呼狀似恭謹站在列國公使身後的伊藤博文一行。
只有譚嗣同與何伯等人默默拉手,略微寒暄兩句,只是靜靜的看著伊藤博文。發現到譚嗣同注視他的目光,伊藤博文抬頭和他對視一眼,淡淡一笑。
何伯舉手引薦:“這位就是日本帝國首相,此次和談日本帝國代表。伊藤博文先生,世大人,此次見面,不過兩位聊聊,看看雙方意向如何,中日兩國之間和平,為文明世界所樂見,此次戰事,實為不幸。如果兩位能一見如故,那誠是東亞和平之大幸!”這位老公使,一口京片子,說得是漂亮已極。
世鐸笑著抱拳:“今兒我又不是王大臣,不過朋友見面…………伊藤大人,這場仗實在打得是沒來由,還是大家坐下來為好,幸會幸會!”
譚嗣同在他身後冷冷道:“這場戰事,又不是我們挑起來地。求和的,也不是咱們!”
伊藤博文並不激動,淡淡道:“這場仗,也不是各位打的…………。”
世鐸和譚嗣同臉色都是一僵,何伯忙著打圓場:“請進,請進!既然見了面,還有什麼話不好說?反正是朋友聊天,說什麼都算是直舒胸臆,誰還能見怪?”
伊藤博文微笑側身揚手。做出了恭迎的姿態,世鐸哼了一聲兒,當先昂然而入,大家魚貫跟上,分賓主落座。才一坐下,就有清茶送上,世鐸也不接,對著伊藤博文開口:“兄弟實在是忙。體制所關,也不能老和伊藤先生見面,下次再見,雙方就該落筆簽字兒了,貨到地頭死,日本這一場,算是打輸了,伊藤先生,你們打算怎麼個和法兒?我大清向來是維護東亞和平地。也向來不為己甚…………先生你們的打算。到底是個什麼?”
“帝國在山東威海,是主動撤軍。而且帝國在這場戰事當中。始終保有制海權,從哪個角度來說。是帝國打輸了?”伊藤博文開口,竟然是毫不退讓!
世鐸一僵,他在軍機裡頭,向來是以脾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