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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凡在南邊鬧得如此,本來朝廷財政就捉襟見肘,兩江這財賦要地也不姓愛新覺羅了。朝廷還準備練新軍,大清現在怎麼拿的出這筆錢!
世鐸耐心的說完,焦躁得在那裡直搓手。//可伊藤博文就如一個木頭人一般坐在那裡,他臉色青白而泛著潮紅,一身西洋硬領禮服,已經瘦弱得撐不起來了,要不是眼中光芒偶爾一閃,依舊銳利如初。真的和一個活死人也差不多。可是世鐸就是拿這活死人沒辦法,從頭到尾,這場和談,他就被伊藤博文牽著鼻子走!
“伊藤老兄,就算兄弟求你,您也得開口說句話不是?”世鐸眼淚都要下來了,後面逼著,前頭又是這個死硬地東洋鬼子,三國洋鬼子在裡頭摻和,大清還有徐一凡在那兒作耗。這趟差使本來以為是個揚眉吐氣兒地差使,誰想到盡然是個折壽的生意!
他心裡也泛出了無力地感覺,這個天下,誰有本事弄得好誰來弄,反正他世老三不成!
伊藤博文終於抬起了頭,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兒。世鐸真覺得送了一口大氣:“這病歪歪地伊藤鬼子,總算開金口了!”
伊藤的聲音低沉,聽起來還很有點無所謂的淡定:“…………北朝三千徐一凡軍,如果貴國有力量單獨解除其武裝,我們甚至連北朝鮮都可以不要,那八百萬平朝費,更是不用提起,只要貴國可以擔保,這和約馬上就籤!至於賠款數字,哪怕貴國寫上兩萬萬呢!”
世鐸有點想摔茶盞,這病鬼子。簡直是指著和尚罵賊禿!單獨平定北朝,他們不是沒想過。在滿洲唯一有力量的吉林練軍從依克唐阿以降,說朝廷召他們進駐直隸,那是毫無問題,絕對服從朝廷調遣。可是要他們去平定北朝…………謝謝,請換人吧!要是朝廷憑藉現在能掌握的力量奈何得了徐一凡,犯得著和你這小鬼子扯那麼多廢話!大清不幸啊,當真是內憂外患一起來!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容易才緩緩平下氣息。看著又低頭不語的伊藤博文,強笑道:“何必如此呢?我們不是在商量麼?什麼事情沒個商量?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伊藤老兄?”
還沒等他說完場面話,就看見一個心腹家人匆匆走了進來。本來這種外交場合,哪怕是密商這樣的非正式場合,如何能容得家人進出?奈何大清大臣辦外交,用家人已經成了傳統,從出主意到奔走聯絡。還是這些心腹靠得住。比如說道光年間大清第一份對外條約,中英南京條約,就很少不了一位叫張喜地家人在兩國其間奔走。
那家人面色緊張有點緊張,湊近世鐸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世鐸眉毛一掀:“擋駕不就完了?當差當回去了?要老爺我說多少次。不見,不見,就是不見!”
那家人一臉為難的神色。又硬著頭皮湊在世鐸耳邊再嘀咕了幾句。世鐸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喪心病狂!”
接著就轉頭朝伊藤博文一笑:“實在對不住,伊藤大人,兄弟還有點事情要料理一下,回來咱們再慢慢磋磨這和約,事情就怕談,談了,總能下臺不是?”
伊藤博文緩緩抬頭,僵硬的一笑:“世大人請自便,鄙人是客人,又不是正式外交場合。一切隨大人意就好。”
世鐸笑著拱拱手。一提前襟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他身後的隨員對望一眼。也趕緊告罪起身,跟了上去。日方代表隨員。一個個鞠躬如儀恭送。
出了門來,世鐸就聽見裡頭伊藤博文爆發出劇烈的咳嗽聲音,他臉上好脾氣的笑容早已不見了蹤影,哼了一聲:”病夫!”
而在密室之內,伊藤博文只是緩緩的用手絹擦了一下嘴角。隨員們圍了上來,關切的詢問,伊藤博文卻只是擺手讓他們退開他地生命之火,看來是要燃燒到盡頭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這個帝國啊……他在這裡咬牙苦撐,為的就是為日本多留一點元氣…………
帝國財政已經瀕臨崩潰,這場戰事當中,大清所能動員起來的資源和力量還不如日本這個小國。可是動員效率的不同,在戰後就顯出諷刺性的結果出來了,大清資源還大量淤積在地方民間,根本動員不出來。反而造成不管前面打得多麼稀爛,這日子總還能勉強過下去。日本有著近現代的高效動員能力,能榨出這麼一個小國窮國的最後一分力量,可是戰事結束,結果就是前方後方,都是一片瘡痍景象!財政幾乎就在崩潰地邊緣!
他咬牙在這裡苦撐,就是為日本多爭取到一分恢復的元氣。有一點算一點,為此他不惜死在異國天津的談判桌上!而他也確信,這個龐大卻虛弱了極點的大清,一定會對他低下頭來!
徐一凡哪徐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