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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掃了他一眼。冷電般地目光讓那隨從脖子一縮。他低聲道:“不懼其成事。唯懼其敗事…………多瞭解一分對手地內情。大帥成事地可能性就更大一分!咱們就是大帥地耳目。對這些傢伙。不可稍存輕視之心。我們此行。就是要將所有北地內情。不帶個人感**彩地忠實回報大帥!你要是再有這種念頭。就自己回江寧吧。”
那隨從默然點頭。袁世凱卻一下收斂了臉上冷淡地神色。堆出世故地笑容:“他們人過來了…………身上鋒芒收起來!
幾個隨從都低下頭,脖子盡力的朝皮祅領子裡面縮去。他們是從南頭進的小葛莊,南面那個齊天大聖的香壇,已經有十幾條閒漢挺胸凸肚的朝著他們迎來。當先一條漢子滿臉的絡腮鬍子,密排扣的大褂,丟檔大褲子,走過來的架勢當真不可一世。遠遠的就朝著袁世凱他們喊:“誰這麼不長眼?大聖香壇在此,就這麼直撅撅的衝犯?拿下了!”
袁世凱忙不迭的丟下韁繩行禮:“各位大師兄,我們怎麼敢有這個膽子?我們這也是來尋人,準備入壇的…………我們還沒進壇,不知道規矩,衝撞了哪路神靈,我們這就認罰香!師兄儘管開口,該多少爐就多少爐,兄弟絕沒有二話!”
說話間那十幾條漢子已經走進,有人笑罵道:“你***和誰稱兄道弟?咱們和你可沒那份交情!”
當先那漢子走近袁世凱,打量了他一眼,袁世凱以降,都畏畏縮縮的朝後退,只有袁世凱一邊退還一邊媚笑著看著那漢子。
“…………入壇,倒是好事兒…………可也沒有白衝撞了大聖爺的道理……罰香多少,就瞧你懂事不懂事,心誠不心誠…………駱駝上面是什麼?口外的皮貨,還是南邊來的洋貨?要是賣庫倫的茶磚鐵鍋,大聖爺可不認這些東西!”
那漢子說著,眼光瞧也不瞧袁世凱,只是在那幾頭駱駝身上馱的東西打量。
袁世凱苦笑道:“列位師兄,咱們這一路過來,馱的一點南貨,全部罰了香了。誰不知道現在直隸師兄們多?現在馱子還在,裡頭想尋個小錢刮痧都沒有,兄弟腰裡還有幾頓飯錢,心誠不心誠,就只這麼多了…………”
那領頭的漢子頓時翻臉:“說大話使小錢,你算個什麼東西!”
他一發作,後面的閒漢也跟著起鬨:“就算皇上過來,這十個駱駝還得丟九個下來,沒錢,這幾頭牲口丟下來!”
“丟牲口還不算完,揍他們!過過他們的火,瞧瞧是不是二毛子!”
身後人摩拳擦掌,那領頭漢子卻只是冷眼瞧著袁世凱。袁世凱咬咬牙,解下褡褳朝地上一倒,嘩啦啦的掉下三吊整的,百十個零的銅錢,還有七八塊洋錢。
他攤攤手:“列位師兄,你們打腰翻,再有一個大子兒,我姓項的祖墳冒黑煙!”
有人已經歡呼起來了:“白洋錢!夠了夠了!上鎮裡頭約四百斤的豬兩塊就夠,這香罰夠本兒啦!”
那領頭漢子不過瞥了一眼,擺擺手:“駱駝也丟下來,到壇裡頭磕三個頭,你們過去。”
他身後漢子都吸了口氣,這些人手裡牽著的駱駝,都不過才幾歲口,蹄子厚厚的,毛片也整齊,每頭至少都值十塊洋,小葛莊裡頭的大戶,罰香四十八爐頂天了,不過也才十來吊京錢,直隸用的京錢一吊不過是一百枚當十大錢,當外路的二百文,才折成兩毛洋。今兒可一下就要罰人家幾十塊洋的香,這師兄口氣也夠大!
袁世凱倒光棍得很,苦笑一聲,示意手下人交駱駝。幾條拳會漢子得意洋洋的接過韁繩,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口。那領頭師兄才滿意的一笑:“磕頭去吧!要入壇也成,一人交十塊香錢,要是現在沒有,可以先住下,吃住記帳,捎信叫人送錢來。老客,我瞧著你也是家裡有幾文,這誠心可得表到了!”
袁世凱苦笑著看著那些漢子搶地上的銅板和大洋:“這位師兄,我們這不就是入壇來的麼?現在要不入了壇,這路上生意可怎麼走?我們誠心足夠,十塊香油錢咱們噹噹也得湊出來…………只是動問一句,貴壇的大師兄,可是不是姓劉?”
“劉?”搶著洋錢銅板的漢子們對望了一眼,領頭那人大拇指一翹:“我們大師兄可是閻大爺親傳弟子,官諱姓葛!這裡是小葛莊,哪來的姓劉的?”
袁世凱一怔,小心翼翼的又問道:“這位師兄,兄弟說句打嘴的話,您別見怪,是不是北頭香壇的大師兄姓劉?”
那漢子已經冷下了臉:“那邊也姓葛!”他突然拍拍額頭:“姓劉的,姓劉的,可不是有這麼一位爺!外路康莊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