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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婷,沒事,吃飯吧!”
悶悶不樂的高勝侖強笑了笑,狠狠的咬了一口饅頭,全是一副不想再提這事的樣子。
“勝侖,咱能碰著國書兄弟這樣重情重義的人,是咱們家的福氣,你性子別,我知道,可若是因為你的性子,寒了兄弟的心……”
“嫂子,瞧您說的,大哥那是那樣的人!”
這會蕭國書反倒是不願意了,沒錯,吃飯前,他們兄弟兩人在外頭的確是吵了起來,可上牙還有碰下牙的時候,那能因為吵兩句嘴就傷了感情。
“國書兄弟,那您說說,到底是咋回事!”
見嫂子一副認真的模樣,蕭國書知道自己這從奉天女中畢業的嫂子,身子看纖弱,性子看似溫柔,可骨子裡卻還是東北婆娘,性子來了誰也勸不住,有些為難的他看一眼大哥,瞧見兄弟投來的有些為難的眼神,高勝侖心下不由一嘆。
“佩婷,二弟現在不是在開宏娛樂幹活嗎?他們老闆,想要見我,我……”
苦笑著高勝侖又看一眼二弟。
“我不想去!”
人窮志短,這句話著實不假,如果不是想著那一千大洋的賞金,如果不是二弟用“給嫂子治病”說服了自己,高勝侖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了那個坑民害人的老虎機去搞什麼“參謀旅行”,然後確定了那群人可能下手的位置。
原本他以為二弟拿了錢,也就沒什麼事了,可誰曾想現在那位老闆卻要見自己,尤其是自己這個二弟,還一再的說什麼,這是個好機會。
“這是個好機會!沒準大哥能……”
不待蕭國書說完,高勝侖的臉上又顯出了怒容。
“二弟,我現在當老師怎麼了,至少能教書育人,不會坑民害人,更不會以賭而誘人傾家蕩產!”
一番義正詞嚴的回答,倒是沒讓蕭國書覺得臉紅,雖說他自己不賭,可在他看來,即便是這邊開宏不賭,也有人去賭。
“勝侖,國書兄弟也是一番好心!”
丈夫義正詞嚴的樣子,只讓方佩婷一陣哭笑不得,這是什麼和什麼啊!她也聽人說過那個什麼老虎機,不過輸贏也就是幾個銅板的事情,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嘛,可當著國書的面,她又不好明說,只能勸著自己丈夫。
“勝侖,國書現在在那公司裡,他老闆想要見你,你就去一趟又有何妨……”
說到此處,方佩婷給丈夫使了個眼色,那意思分明是告訴他,不要急著把話給說死了。
一大清早,做在公司準備的福特汽車上,高勝侖的臉色依然還是有些不太自然,之所以會有今天之行,只是因為昨晚老婆的一句話。
“國書幫了咱們這麼多忙,就當是幫國書的忙,你也應該去!”
是啊!
自己那兄弟一心為自己,如果自己回了他那老闆的面子,這不就等於害了國書了嗎?去吧!無論如何,全當是在為了自己兄弟!
嘆口氣,高勝侖還是想不通,自己對那個“管老闆”有什麼用,二弟說什麼“老闆只是想和你聊聊”,這種話國書信,高勝侖卻是不相信,當面感謝,那位“管老闆”有這個必要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對那位管老闆,高勝侖並沒有什麼好感,初時,他並不知道老虎機是幹什麼用的,可那半天的“旅行”之後,尤其是在他自己塞進去一枚銅元之後,他便發現那老虎機甚至比大煙還坑人。
大煙之害,世人皆知,可老虎機之害,又有幾個人知道,最可怕的是那些玩家,他們並不知道,甚至並不在意,在他們看來,那不過只是運氣好壞罷了,輸贏幾個銅板,看似不怎麼起眼,可在投下那一個銅板之後,高勝侖便發現,吃解子老虎機遠比他想象的更容易引人上癮。
那吃角子老虎機和起先或多或少會贏幾次,面對輸贏瞬間的變化,人們總會感到很刺激,即便是高勝侖當時亦生出這樣感覺,而這並不是它的可怕之處,他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一個銅板,市井小民無論貧富皆不差一枚銅板,一次、兩次尚可,可若是萬一上了癮,最終那些小民落得恐怕就是家產被老虎機全部吃掉。這老虎吃不但吃掉銅板,甚至連玩家的骨頭都不吐出來。
有了這種認知,對於在北平城內到處設定老虎機的開宏娛樂公司,高勝侖自然沒什麼好感,當然對於那位管老闆,印象也不會好到什麼地方去。
可再沒有什麼好印象,有些事情總需要去做。
“國書啊!”
嘆口氣,高勝侖的心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