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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嗩吶的沒有,他五叔你的嗩吶呢?”
“好了。小二疤子,著實洗乾淨些,到時候菩薩見怪!”
“打鑼!把嗩吶吹起來!”
“打鑼呀!小二疤子聽見沒有?狗日的……”
“當!當!當!……”
“嗚咧啦!……”
在村口,幾百個人蜂擁著端著一個牌匾,朝著村子那個破舊的宗祠走去,然後一個莊子裡的老百姓都跪在那裡,在嘴裡唸叨著。
“大慈大悲菩薩保佑,保佑管專員長命百姓……”
諸如此的話語,卻見那裡供著一個“長生牌位”那長生牌位上赫然寫著“管明棠”的大名字,而在人群中的王老三的神情更是顯得極為莊重,在磕頭的時候,更是在頭上磕出了紅印來,顯是用力有點過了。
這也不怪,今年和往年一樣,王老三家自家有六畝七分田,還租了七畝田擱往年,這十三畝七分田,至多也就是打兩千斤麥子,去掉稅,扣了租,也就只能賣**百個可今年,他那最好的一畝祖田裡就打了八百斤麥子,十三畝七分地,打了九千多斤麥子,就在幾天前,那信用社裡派來的人麥子時,一張張嘩嘩作響的“合作券”在他面前疊了兩手指頭高。
雖說家裡一斤糧食都沒留下來,可四百多塊錢的合作券卻作不了假,還有合作社裡的一千斤糧票,他直到現在,都記得拿著合作社糧票給東家交租時,東家的那時紅時青的臉色。
估計東家早都準備好了“良心秤”準備來個一斤照著斤半收,好把“損失”收回來,可誰曾想,合作社卻弄了一個“糧票”佃農交租可用糧票充抵,如若東家拒收,可直接報官,不過如此,去年減租時,公署就同那些地主一同核定了產量,以後年年按此交租。
“可得把專員的長生牌位放好了,要好好的供著,求老天爺保佑專員長命百歲,好人好報……”
待村宗祠口的奉牌禮結束之後,回到家,瞧著供在堂屋裡的長生牌位,王老三又一次衝著媳婦喊著,而王家大嬸子應了一聲卻又坐在那無聲的哭了起來。
“白麵饅頭吃個夠哩,也不知道妮子們……”
王家大嬸子的泣哭聲讓原本臉上帶著些歡喜的王老三愣坐在門檻上,他默默的裝了一斗煙,對著火吸了起來,叭叭的吸了幾口煙後。此時他的腦海裡再一次浮現出賣閨女的一幕來。
他還記得那九塊雪白的光洋,落到自己手上時時,他驚駭得甚至想把洋錢扔出去。可那洋錢卻是鳳兒換來的供家裡活命的錢啊,想到這王老三也用袖子盡力地把眼淚擦乾。
“娘,俺明天就可以回來嗎?”
那年賣喜的時候,家裡人都是目不轉睛地噙著淚水對喜兒注視著。再多看一兩眼吧,這是最後的相見啊!
再後來宋禿子把喜兒帶走,媳婦真的發了瘋,幾回都想追上去。遠遠地還聽到喜兒回頭叫了兩聲:
“娘呀!我不要一個人吃飽飯!”
“我明天就要轉來的呀!”
“……”
“噠、噠……”
用力的將煙鍋子在門檻上磕了磕,王老三猛的站了起來,衝著外頭的大兒子喊著。
“立秋!”
“爹,啥事!”
從爹那拿了幾塊錢正尋思著和兩兄弟上集上,看看置辦些什麼的王立秋應著聲,便走進了屋子裡。
“走,跟我起去宋莊,把鳳和喜都尋回來!”
說著話,王老三便將菸袋朝腰間一別,手背在身後,便朝著院外走去,只留下臉上帶淚卻又是歡喜色的王家大嬸子o
“唉!”
接風和喜,聽著爹的話,王立秋連忙喜應著,王家大嬸子更是在旁邊說道著。
“快,快拿上洋錢,趕上你爹!”
院子裡,不過才幹乾瘦瘦頭髮上還帶著麥秸的小丫頭在提著沉重的木桶,一步一步的朝著水缸走著,而在門邊穿著粗布衣正在納著鞋的婦女搭眼一瞧,卻把手頭的活一停罵了起來。
“你這好吃懶做賠錢貨,這一月要吃三鬥糧,這勁都到那了,連打水都只打半桶,金山的衣裳都到晌午了還沒洗那,沒見過你這麼懶得,再懶,就把你賣到集上去……”
在婦人的罵聲中,渾身髒兮兮的小丫頭連忙加快速度,可人小力弱的她提著一桶水,那能走得快,心一急,人便倒了下去,水倒了一地。
“死妮子,把水弄了一地,給老孃臉色看那……”
放下活的婦人拿起牆邊的木條就抽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