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部分(第2/4 頁)
國瑲的腦海中依然迴盪著這兩個字。
責任。
在過去的幾個年間,他一直在武漢的一家洋行中任職,而就在一個月前,他接到老同學,準確的來說是清華留美預備校乙丑級校友的一封信,寫信的是李直民,兩人在清華時雖有所接觸,但卻談不上友誼,至多隻是相互熟悉,赴美后便沒有任何聯絡,可這一封信,卻讓他足足考慮了整整一個月。
“中國以積貧、積弱之國,欲實現禦敵衛國之目標,必須不擇一切之手段……”
四年前,“九。一八”事變後,當時剛從倫敦大學取得化工碩士學位回國,正在四處尋找工作的他,激於一時氣憤而發表了那篇文章,結果文章不僅未獲得認同,更引得學界的一致批評,認為他過於不擇手段,其言論過於偏激。
“一名科學家在戰爭時期屬於自己的祖國,在和平時期才屬於全人類。”作為辯解,他曾在於《化學世界》等雜誌上,發表文章為自己辯解,並引用了德國化學家弗裡茨·哈伯,那位發明了固氮法,同樣也是大規模使用毒氣戰即“化學戰”設想的天才化學家的辯解,但是他的辯解卻並沒有收到任何成效,甚至連同先前同意他前去任教的大學,亦因他過於“偏激”而拒絕了他的任教申請。
從那之後,他不得不在洋行中任職,對於先後獲亞克朗大學化工學士學位,並於倫敦大學化工碩士學位的陳國瑲來說,這種遭遇可以說是人生最大的打擊。
“愛國就要愛的狂熱!”
狂熱與偏激有錯嗎?
在過去的四年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陳國瑲都會思索這個問題,在他看來,自己沒有任何錯誤,而錯誤的是其它人,他們從來沒有明白一個道理。
“對於弱國而言,他們沒有選擇戰爭的權力,他們唯一的權力是——不惜一切代價贏得戰爭的勝利!確保國家與民族的延續……”
正是李直民信中的這句話,觸動了陳國瑲,在遭受四年的孤立之後,他的狂熱與偏激終於得到了別人的認可,儘管得到了認可,但他仍然猶豫了很長時間,直到幾天前,他才做出最終的決定。
列車在邯鄲火車站站臺處停了下來,在列車停穩的時候,陳國瑲看著下車的乘客,再望著這座有些簡陋的火車站,在他站起身,左手握住行李箱的提把時,他知道,當自己走下這輛列車之後,就不再有任何其它的選擇。
“在這裡,我不會告訴你們,化學家的責任是什麼,或者化學的目的是什麼,是為民眾創造更好的生活?是為工業的進步?”
看著十二名北方高等工科學校的學生,他們既然是他的學生,同樣也是他的試驗助手,陳國瑲接連反問後,聲音猛的一揚。
“不!”
搖著頭,陳國瑲看著面前這十二名學生,用一種極具煽動性的語氣說道。
“好了,從今天起,把你們的老師,你們的朋友告訴你們的化學家的責任和信仰都通通丟到一邊去,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記住的一點是,你是中國人,中國是一個弱國,中國正面臨入侵,中國隨時都有可能滅亡,所以,作為一名中國化學家,你們唯一需要記住的,就是用自己所學,去擊敗我們的敵人!讓每一個入侵者,都能夠品嚐到化學家的憤怒!”
在學生們的驚訝中,陳國瑲轉身在黑板上用粉筆迅速的寫下了四個字。
“茲……”
黑板上,在四個大字寫出的時候,
“化學武器!這就是我們研究的話題,我們這間試驗室,所從事的試驗,就是研究任何可以應用於戰場的,直接殺死敵人的化學武器!而你們的責任,就是和我一同,研究出更有效的,更具威力的化學武器!”
從這一天起,誰也不知道,在化學研究所第十二研究室的試驗室中,到底從事著什麼樣的試驗,對於這裡的一切,只有作為主持者的陳國瑲和他的實驗助手們,才知道,他們所從事的是什麼樣的試驗。
責任!
當化學家的責任與殺死敵人畫上等號的時候,當那種愛國就要愛得狂熱情緒在人們的胸膛中激盪的時候,從未曾有過的工作熱情,會醞釀出什麼樣的果實呢?
“使用三氯化磷與甲醇反應,得亞磷酸二甲酯……”
在試驗室的密封試驗艙內,陳國瑲又一次在試驗筆記著記錄著一個簡單的試驗步驟,
“透過加熱,加熱至……得甲磷酸一甲酯,然後與三氯化磷及氯氣反應即可得到甲基氧二氯化磷……”
在過去的三個月間,陳國瑲和他的學生們在試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