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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拉多?桑恩伸手搭在戴佛斯前臂上,捏了一把,“不,不,很遺憾,我的朋友,戴爾和阿拉德,他們都是好漢子……有一件事可以讓你欣慰——你的小戴馮被我們救走了。勇敢的孩子啊,都說他怎麼也不肯離開國王身邊。”
他感到暈眩,長出了一口氣。之前一直不敢問起戴馮。“聖母慈悲,我必須去見他,薩拉,必須去見他!”
“是的,”薩拉多?桑恩說,“依我之見,你也該航往風怒角,去見見老婆和兩個小傢伙才對。總而言之,你得有艘新船。”
“陛下會給我船,”戴佛斯道。
里斯人搖搖頭。“船,陛下半艘都沒有,而薩拉多?桑恩多的是。國王的船都在河上燒光啦,而我卻一艘都沒損失喲。你會有新船的,我的老友,你也會替我航海,對吧?只需在漆黑的夜裡悄悄摸進布拉佛斯、密爾或瓦蘭提斯,神不知鬼不覺,再悄悄載著絲綢與香料出來。瞧,咱們都會發財的。”
“你對我很好,薩拉,但我效忠的物件乃是當今王上,不是你的錢包。戰爭還在繼續,根據七大王國的律法,史坦尼斯仍舊是鐵王座的法定繼承人。”
“依我之見,既然船都燒光咧,那就什麼律法都談不上囉。再說,你那國王呢,嗯……恐怕你會發現他變了。慘敗之後,他避不見人,自個兒窩在石鼓樓裡。目前朝政由賽麗絲王后和她伯父艾利斯特伯爵共同打理,她把國王的印章交給伯父,這位爵爺便據此自封為首相,一天到晚迷上了蓋章,瞧,我那張漂亮羊皮紙也在內喲!唉,表面是很堂皇啦,可說到底這只是一個小王國,潦倒又荒涼,最最關鍵的是,沒錢,沒錢!嘿嘿,連付給老實忠誠的薩拉多?桑恩一點點應得的報酬都做不到。咱們的王國還得靠我搭救出來的幾位落湯雞騎士和我手下勇敢的船員來保衛,好讓人傷心喲。”
一陣痛苦的咳嗽迫使戴佛斯彎下腰來。薩拉多?桑恩上前幫忙,卻被他揮手製止,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恢復。“不見人?”他喘著氣說,“什麼意思,陛下他從不見人?”即使在自己耳中,聲音也顯得又粘又濁,艙室在周圍旋轉,令人暈眩。
“除了她之外,”薩拉多?桑恩說,戴佛斯不用問也知道他指的是誰。“我的朋友,你太難為自己了。我看哪,你現在需要的是床,不是薩拉多?桑恩。對,一張床,一堆毯子,一貼用在胸口的熱敷藥,以及更多的香料熱酒。”
戴佛斯搖搖頭。“我沒事。告訴我,薩拉,這件事我必須瞭解。難道陛下除了梅麗珊卓,不見任何人?”
里斯人懷疑地盯了他許久,才不情不願地說下去,“是的,衛兵會攔住所有人,甚至包括王后和他的小女兒,僕人們送去的食物也從未動過。”他傾身向前,壓低聲音。“我聽到一些奇怪的說法,你瞧,山裡面有熊熊大火,而史坦尼斯和那紅袍女結伴走下去看,據說有井道和秘密樓梯通往山的內部,在那個熾熱的地方,只有她能安然無恙。嗨,這些恐怖事情一天到晚都有人講,我老嘍,聽了過後飯都吃不下。”
好個梅麗珊卓。戴佛斯不禁渾身顫抖。“一切都是紅袍女的陰謀,”他說,“她用烈火吞噬我們,以懲罰史坦尼斯拋棄她的舉動;她企圖使國王以為,沒有她的巫術就不能獲得天下。”
里斯人從碗裡挑了一顆飽滿的橄欖。“這都是老生常談囉,我的朋友,最近常有人這麼說。如果我是你,決不會講得這麼大聲,龍石島上到處都是後黨人士哦,噢,沒錯,他們耳朵尖,刀子更尖喲。”他將橄欖送入嘴裡。
“我也有刀子,柯連恩船長送的禮物。”他拔出匕首,放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我要用它剖出梅麗珊卓的心臟——如果她有心的話。”
薩拉多?桑恩一口吐出橄欖核。“戴佛斯,噢,好戴佛斯,這玩笑可開不得。”
“我沒開玩笑。我就是要殺她。”但願尋常武器能將她殺死。對此戴佛斯並不確定,他曾親眼看見克禮森老師傅將毒藥偷放入酒裡,兩人都喝了,結果學士一命嗚呼,紅袍女卻安然無恙。然而匕首插入心臟……歌手們不是說,惡魔也能被冷兵器擊殺嗎?
“你簡直不著邊際,朋友。”薩拉多?桑恩警告他,“海里面待久嘍,我瞧你還沒康復吧,發燒把腦子也燒壞了。好啦,好啦,到床上多休息一段時間,等身子好些了再說。”
等決心削弱了再說?戴佛斯站起身來,的確有些發燒和暈眩,但沒關係。“你是個反覆無常的老滑頭,薩拉多?桑恩,但另一方面,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里斯人摸摸銀白的尖鬍子,“也就是說,你